“小和尚?”她向前两步,伸手摸了个空,原本应该在她前方两步的小和尚不见了身影。
“小和尚?法海!你在哪儿?”
唤了两声不见应答便明白了,她和法海被分开了。只是不知是阵法还是幻觉。警惕着四周,想着法海会在哪儿,雾气却突然散去。
“冰糖葫芦诶——”
面前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街道……
她出现在街道中央,人来人往从她身体穿过,一点异样也没有。
幻觉。
按下心中不安,决定站在原地,也许法海没有一会儿就救她出去。她如今法力被封,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
“宫少爷,您里面请!”
君缘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很眼熟的锦衣男子被一人恭维着请进去。抬头——南风馆。
踏步进去,跟在那男子身后。仗着别人都看不见她直接围着宫少爷打量,发现他竟然就是洞府中的红衣男子。
心中有了个想法,或许这就是红衣男子的记忆。
宫少爷熟门熟路地进了二楼一间房,只见里面坐着个白衣青年。白衣青年风度翩翩,一眼望去只让人想起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好一个白衣公子!
“清欢!”
白衣青年,也就是清欢,在听见这名字时微不可见的皱眉。放下手中毛笔,抬头时脸上已经挂着淡淡的笑。
“宫少爷。”他的语气既不谄媚,也不多亲近。
“不是说了吗,叫我沣珏就是。”宫沣珏纠正道。
君缘看见过宫沣珏对待外面那些人的不奈,他在那些人面前表情是冰冷的,眼中没有一点温度。见了清欢时则是全然不同的热络,和温柔。
宫沣珏喜欢着清欢,更甚者可以说是爱了。可是,清欢不喜欢宫沣珏,他不喜欢如今的一切。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清欢对宫沣珏别有目的,不怀好意。可是没有人提醒他。
宫沣珏是南朝的少年将军,无父无母无背景,他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也因此得罪了太多的人。一把刀是没有温度的,他却把所有的温度给了一个叫清欢的男人。
彼时他还不知道,清欢是假的,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这个名字。
君缘跟着宫沣珏几天,看着他一厢情愿地对清欢好,一面为他不值,一面心疼他。宫沣珏是个让人心疼的人,无关性别。
宫沣珏的感情终于打动了清欢,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他赎身,把他接回将军府。他亲口对将军府所有人说,“以后清欢就是你们另一个主子。”
有天,一个男人和清欢街头。当晚,清欢便对宫沣珏说了他的“真实身份”。
原来,清欢本不叫清欢,他是北朝皇帝第十三个儿子,名叫宋涟瞿。因被奸人所害,才流落至此。
原本他是准备和宫沣珏一生就这样的,却得知自己的母妃被仇人所害,他如今迫不及待想回去报仇。因为不愿瞒着宫沣珏,所以选择“坦白”。
宫沣珏没有问他如何得知的消息,在他问他,愿不愿意与他去北朝时,他放下了手里的兵权,与他回了北朝。
于是宫沣珏成了北朝的将军,没有宋涟瞿成了北朝的新皇。
宫沣珏成了宋涟瞿手里的一把利刃,绝不会伤了主人的利刃。
南、北朝统一后,这把利刃该归鞘了……
这个故事注定是个悲剧,宋涟瞿有了心爱的皇后,却又不愿放宫沣珏解甲归田。天下一统,北胡还虎视眈眈,这天下还需要他……
所说开始君缘是为他不值,后面便只觉得恨,恨其不争。这两人,一个渣,一个贱,可不是天生一对吗!
然而心中还是耿耿于怀,愤愤难安。宫沣珏,多好的一个男人啊,那时候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把他拉出这泥沼呢?
说到底还是宋涟瞿个渣男的错!
知道北胡被打得不敢再犯,宋涟瞿收回兵符,安排他回家养老。然而,终究功高盖主,主又没有容人之心。
宋涟瞿将宫沣珏约到城外别院中。那一晚别院里火红的颜色刺破了宫沣珏的眼睛,以至死去也无法忘怀。
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为了另一个男人穿上嫁衣,带上盖头,最后却死在心爱之人一杯毒酒下。
“下辈子你若是女人……”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宫沣珏再也不是宫沣珏,而是黑风山的“娘娘”!
君缘站在火中,周围一切突然变得模糊,黑色的雾弥漫又散去,眼前仍是那个黑暗的洞府。
再看见一身红衣的宫沣珏,心中不知做何感想。他本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本来有大好前程。
可惜,他遇上了宋涟瞿。
可惜,宋涟瞿怎么就瞄上了他呢?
最后只能叹息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君缘摇头。
“你在可怜我!”宫沣珏冷冷道。
君缘道:“路是你自己选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
……
“是啊,我当然知道他是怎样的人!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他,最了解他的也只有我!”
“所以,我一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他若愿意与我一起远离朝堂,我们便一声恩爱,白头到老。可他不愿意!呵!什么只恨今生身为男儿,借口!统统都是借口!”
表情狰狞至极,突然又变得及其温柔,“他不是说他的心给了我吗?我便亲自挖了他的心,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如愿以偿把心给我,他肯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