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圆桌,围着师徒七人。黄药师坐在最上方,他左手边坐着他的大徒弟,陈玄风,右手边则是新收的小徒弟君缘。这样排座完全是随意,只是为了方便给她夹菜,几个男徒弟也就暧昧地对视一眼。看在梅超风眼里却更不是滋味了。
古人以右为尊,往年总是大师兄坐师父右手边她占左手边。虽然师父不在乎这个,几个徒弟却还是按规矩来。今年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徒弟一来就坏了规矩,她连师父的衣角都挨不着。
不仅如此,师兄弟几个目光都放在了这个新来的身上,她难免心里不平衡。加上心里那些小心思,就更不是滋味了。
一桌子的菜,只有几道清淡滋补,君缘又喜欢吃的是黄药师亲手做的,都摆在离君缘近的地方。
梅超风尝了两口就知道哪些是师父亲手做的了。虽然岛上哑仆的手艺也不差,但和师父的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又见那几道菜都摆在最看不顺眼的小师妹面前,当即酸溜溜道:“师父怎么净做些清淡的,这里又没人喜欢吃。”
君缘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来这里,根本不了解各人的喜好。不过,黄药师平时总跟着她一起吃些汤汤水水的清淡的,她还以为他喜欢吃。如今听梅超风这么说,就知道那些菜是专门给她做的。
微微抿唇,见几人都吃得没什么滋味,正要说话,黄药师把一块山药放在她碗里,抬头扫了一眼。
陈玄风连忙夹了一筷子红红辣辣的菜放进梅超风碗里,说:“怎么没有我们喜欢的,师妹你尝尝,这还是我亲手做的呢?”
“师父您尝尝,这几道菜是徒弟几个亲手做的,虽然比不上师父的手艺,也能入口。”武眠风献宝地看着黄药师。
梅超风想说话,被左右两边的大师兄和三师弟拉住,又见大师兄和五师弟都为她说话,便住了嘴。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方才不过是一时冲动。
跟着黄药师快十年,他的性格不说了解,也摸了个大概。如今君缘正得他喜爱,只拍是心都偏到后脊梁上了。他们这些徒弟加起来,只怕还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
再说了,她那点小心思,也不过是点女儿家的小心眼,心里不平衡。要说她对师父有什么感情,更多的还是师徒之情。那一点刚冒出来的不,伦,若是早两年她或许会羞涩,会努力,如今有了君缘,她再意识到也没用。还不如早早地埋在心底。
一顿饭吃得有些无味,只是看着师兄弟几个对她的袒护,又觉得,师父就是偏心又怎么样,师兄和师弟不也是偏着她的吗?
梅超风虽然小心眼,却也想得开,她知道什么该想,什么该放。只是那点心思,到底有没有放下,还未可知。
年饭没有君缘想象的热闹和温馨,梅超风的敌视,其他师兄虽然没有,但她也感觉得出他们对她的不满。
还不如就和师父两个人吃顿饭呢!君缘想,她可以亲自下厨,师父厨艺也很好,两个人没人做两道菜,要是七公在就更好了!
大过年的,就算不高兴也该笑着,何况那些人也是黄药师的徒弟。
年饭吃完,哑仆把剩下的饭菜撤下去。黄药师拿出几个红包,放在桌子上排成一排。几个徒弟眼睛都瞪大了,这是……
“红包,一人一个,都写了名字。”黄药师言简意赅,君缘坐在他身边抿嘴偷笑,便见他板着脸道:“新的一年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才行!”
君缘噗地一声就笑出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读小学的时候,每学期的开学典礼,以及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总会出现这句话。
几个徒弟拿着红包的手都在颤抖,师父,师父竟然给他们发红包了!这是从来没有过得事情!
有头脑的稍微一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小师妹提出来的。心中对君缘的好感度不由涨了许多,那些不满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梅超风心中不是滋味,但也知道感激,师父还是头一次肯定了他们的努力,还对他们提出了更高的目标。
红包一共七个,君缘也有一个,不过她的比起其他几个师兄师姐们薄了许多,轻飘飘的,看着就没什么内容。
每个人红包里包着的都不同,也许是黄药师亲手写的武功心法,也许是他的武学感悟。对几个徒弟来说,都是珍宝一样的存在,都想会房里偷偷拆开看看,又好奇,其他几人红包里包着些什么。
师兄弟几个捧着红包乐滋滋地回房了,君缘也跟在黄药师身后,她披着银灰色斗篷。斗篷上面两只耳朵做得精致可爱,稍微有点动静就抖动两下,像真的一样。
据说黄药师除了生孩子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君缘曾暗戳戳地猜想,这两只耳朵会不会就是他亲手做的。如今她每一件斗篷披风上都带着帽子,帽子上还都带着耳朵,做得可比她亲手做的精细多了。
大年三十,难得是个晴朗天,阳光透过枝丫现在雪地上,闪得人睁不开眼。君缘索性抬头看看梅花,红的白的,粉的黄的,各种颜色交相辉映。她从来不知道,梅花竟然也有这么多颜色。
“师父,这些梅花都是你种的吗?”君缘仰着脑袋,手够着头顶的一支绿萼梅,这一支花还没有全开,绿色的花苞,透着春天的气息。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君缘轻声喃喃着,就算是只在冬天盛开的梅花,也孕育着春天的气息啊!
黄药师眉峰一挑,不知想到什么,看着这一片美景没说话,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