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王妃忽然深吸口气,挤出一抹温煦的笑容来,身子又坐了回去,凌氏拿乔也得有个分寸,这嫁妆再抬回去,浔王妃是没那个脸再来了,所幸直接耗到底。
“无碍的,本妃既然来了,也是诚心想要和苏府结亲,总要表现出一点诚意来,多等一刻也无妨。”
浔王妃这么多年的忍功可不是白练的,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宜人吩咐丫鬟伺候好了浔王妃,不得怠慢。
临近中午,凌氏连个影儿都没瞧见,浔王妃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方嬷嬷面色有些古怪。
“王妃,您先用些糕点垫垫肚子吧,您身子才刚好呢。”
浔王妃出来的早,早上用的不多,这会早就饿了,连连喝了数盏茶也不顶用。
方嬷嬷又不明提,连瞅好几次宜人,宜人低着头,佯装没听懂方嬷嬷的暗示,方嬷嬷也不好多说,只得忍着。
浔王妃实在饿急了,捻起一块糕点小口地吃着,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跟着一群奴婢大眼瞪小眼。
怒火渐渐积压,面色也越来越冷,咬着牙不肯吐露半分,都忍了这么久了,凌氏再不肯出现,这一趟又白来了。
宜人瞥了眼时辰,嘴角微微上扬,就在浔王妃快要暴走的时候,凌氏终于回来了。
凌氏不疾不徐地走来,面上保持着得宜的笑容,浔王妃坐了四五个时辰,腰酸腿麻,不动神色瞥了眼凌氏。
“浔王妃,不好意思久等了。”凌氏褪下大氅交给丫鬟,扫了一眼屋子,对着宜人呵道,“都是怎么当差的?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去叫小厨房摆菜用膳!”
浔王妃压根就没有那个心思吃饭,她只想尽快弄完早点回府,于是叫住了丫鬟,“不必了,三夫人,本妃这次来是来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孩子的事要紧,方才本妃也用了些糕点,暂时不饿。”
凌氏点点头,面色仍是冷的,“还不快滚下去领罚!”
“是!”宜人带着丫鬟下去了。
浔王妃抬头瞥了眼花媒婆,使了个眼色,花媒婆会意上前。
“哎呦,凌夫人,咱们可真是有缘分呐,前后两次都是我,要我说这缘分还真是没法说。”
花媒婆笑呵呵的调理起气氛,变着花样的夸苏晗。
“上次见了五小姐,我呀是逢人就夸,再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了。”
凌氏愉悦的勾了勾唇,打趣道,“花媒婆,几日不见,这嘴跟抹了蜜似的甜,越来越会说话了。”
花媒婆哎呦一声,笑嘻嘻的应了,她来苏府好几次了,上次是替连郡王世子提亲,这次又换了一个人,又换着法把戚曜夸成一朵花,连夸人的词都不带重复的。
浔王妃存心要隔应苏晗,不想抬高苏晗的身份,使劲打压呢。
其实浔王妃来,纯粹是走个过场,无论合不合,圣旨都已经赐了,都要成婚的。
凌氏弯唇,明艳动人的容颜展开一抹微笑,煞是晃眼,凌氏和浔王妃年级不相上下,可保养方面却没有凌氏这么精细,凌氏宛若少女,几个月前还诞下一对龙凤胎,不比她,十几年再也没怀过身子。
浔王妃十年如一日的管着浔王府一大家子,稍一不留神,底下几个侧妃婢妾就出来兴风作浪。
哪像凌氏,苏三爷并不是个花心的,基本没有哪一回自己往家带女人,凌氏活的十分潇洒。
上一次去连郡王府时,浔王妃还能找到一丝优越感。孟太妃是个难缠的,连郡王又是个混的,宠爱妾室,打压正妻,活的那
叫一个水深火热啊。
但到了凌氏这里,浔王妃立马就被比下去了,凌氏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息,风韵犹存,生了孩子以后,更加貌美动人了。
苏晗的样貌袭承了七成凌氏的,才十三岁,貌美动人不说,骨子里沁出一抹高贵,不愧是底蕴十足的人家教养出来的,一下子就把京都大部分姑娘比了下去。
浔王妃陷入了沉思,她是一百个不愿,但没办法,谁叫她是继妃呢。
凌氏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浔王妃在想些什么,眼底划过一抹讥诮,瞥了眼身后的箱子,当初浔王妃为了侧妃,抬出的定礼差点就要超过世子妃了。
现在戚曜不是世子了,直接减下一半,凌氏装聋作哑就是不肯松嘴,任由花媒婆说得口干舌燥天花乱坠。
“浔王妃,您看这……”花媒婆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让凌氏点头,她是没招了。
“夫人,可有什么顾虑?等苏小姐嫁进浔王府,本妃一定待她如珠如宝,跟亲闺女似的疼着,本妃前两日还跟王爷说呢,等着苏小姐入府,本妃肩上的担子也就轻松了许多。”
浔王妃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说的好像和凌氏关系多么亲近似的。
“浔王妃,晗姐儿今年才十三岁,一向被我娇惯,许多东西我还来不及教她。”凌氏说到这,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做母亲的实在是不舍得,霆哥儿还未成婚,她这个做妹妹的岂能越过兄长?”
凌氏丢下一句话,浔王妃傻眼了,照凌氏这么说,戚曜未成婚,戚暄怎么好越过戚曜?
浔王妃立马就上火了,她甚至有点后悔,称病拖着不来,要给苏晗一个下马威,根本就是个下下策!
浔王妃嗓子眼都冒火了,“夫人,话也不能能这么说,今儿咱们把婚期先定下来,最快也得明年才能出阁,再说苏将军不是保家卫国,情况特殊么,将来一桩好姻缘肯定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