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坐在那的陆韵萱已经起身过去,站在沈挚身边的时候,灯光盈盈,郎才女貌,很是登对,她询问的声音听在众人耳里很清晰:“德隆居的包子买到了么?”
沈挚把手里的外卖袋子递过去。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是以前住这的沈奶奶家的孙子沈挚吧?”
陆韵萱先转头,发现说话的是个中年妇人,微微一笑,回答的时候,很自然地挽上沈挚的手臂:“是呀,沈挚以前在这儿住过,不过后来回南城了。”
“自从沈奶奶过世,她儿子一家人好像就没回来过。”
陆韵萱说:“这几年我跟沈挚在国外,也是最近刚刚回来,沈挚之前就跟我说,很想再来这边看看。”
说着,陆韵萱就热情招呼:“沈挚卖了不少早点,大家都还没吃吧?”
德隆居是全国连锁的二十四小时营业酒楼。
价格不便宜,胜在东西确实好吃。
陆韵萱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过去,就是凑凑热闹也好。
有人很快吃着包子夸赞起来。
陆韵萱听得笑容嫣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宋倾城:“倾城,过来吃点吧,等会儿还有很多事,饿着肚子不好。”
宋倾城看着那一双璧人,勾了勾唇角:“这几天家里掌厨的就是德隆居的主厨,厨房那边还有不少蒸好的早点,我刚刚已经吃了一些,现在还不饿。”
沈挚听了,湛黑的眼眸望过去。
“……”陆韵萱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从灵堂出来的表舅妈,恰巧听到宋倾城的话,顺势接上来:“小樊找来的厨师是德隆居的?之前怎么也没说,我们过年的时候会在德隆居吃饭,一桌不算酒水差不多两千块,那这回的酒席算下来,保守也要五六万了。”
这时,外面传来轿车鸣笛的响声。
表舅妈看向宋倾城:“应该是你舅舅他们接人回来了。”
说完,去门口查看情况。
回来的是小樊,他去接了宋家堂亲,宋倾城的两个堂舅和一个堂表哥,几个人进来后,立刻去穿孝服。
表舅妈赶紧招呼小樊先去吃早饭。
陆锡山得知这就是小樊,不免多看几眼,见对方在家里的熟稔样,年纪不是很大,难免想到那方面,转头问宋倾城:“这个小樊是你朋友?”
宋倾城没有回答,因为看见几个人正从外面回来。
郁庭川是最后进来的。
他还穿着那件黑色羽绒服,右手抄在裤袋里,左手拿着车钥匙,刚进门就看到还站在门口的沈挚。
四目相对,看似平静,实则如何,可能只有彼此才知道。
但也只是一瞥,郁庭川就径直往里走去。
郁庭川会出现在这里,不在陆家人的意料之中。
当初,宋倾城离开南城,哪怕陆韵萱去找过郁庭川,后来也知道宋倾城真的没扒住郁庭川这个金主,哪里会想到能在余饶遇到郁庭川,还是在宋倾城外婆的葬礼上。
陆锡山看到郁庭川,不自觉地往前迎了几步,不忘伸手寒暄:“郁总怎么过来了?”
陆家的家境好,宋家亲戚早些年就知道。
如今看陆锡山这么客气的称呼这位‘郁先生’为郁总,足可见对方真的不简单,又想到昨天送来的那些花圈,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纷纷感慨这宋家外孙女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金龟婿。
陆韵萱还站在桌子边,听到旁边有人说:“前晚的时候,我在门口看他下车进来,就只那一眼,我就觉得不是普通人。”
另一个人接话:“你这是马后炮,连咱们市的书记都把花圈送到家里,肯定是因为我这位表侄女婿,也是我表侄女本事,要不然哪能把老太太的丧事办的这么风光,你看着,指不定过会儿还有书记秘书给老太太送丧。”
“这就喊上表侄女婿了。”有人打趣。
那人笑:“也就过过嘴瘾,说出去有个做大老板的表侄女婿,面上有光。”
陆韵萱搭在桌边的手指缓缓收拢,断断续续的听着,这些话落在耳里,就像一根小针,一下下戳着她的心口。
这时候,表舅妈过来,边收拾东西边说:“倾城这孩子也命苦,所幸现在遇到个对她真心实意的,开始我还担心,幸好郁先生来了后,她整个人总算缓了过来,等老太太的丧事办完,就能跟着郁先生一块去南城。”
也有亲戚跟着说:“是的,这两天很多事都是这位郁先生在安排,都没怎么睡过,也守了老太太不少的时间,这样的外孙女婿很可以了。”
“可不是,我看倾城小丫头一直粘在人后头,就差没揪着人的衣服……”
另一边,郁庭川放开陆锡山的手,转头看着宋倾城:“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殡仪馆的车子没多久就会到。”
他说话的声音平和,隐隐可闻一缕温柔。
“我再去看看。”说完,宋倾城进屋陪外婆。
其他人跟着准备起来。
清晨寒冷的院子里,空闲的,只剩郁庭川和陆家几个人。
陆锡山说:“郁总也是昨天过来的?”
“前天夜里到的。”郁庭川没有隐瞒这点:“老人家前天没的,我得到消息就从南城过来。”
这句话,饱含的信息量不少。
陆锡山原以为郁庭川已经跟倾城断干净,没想到宋家的白事对方也在,因为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时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挚看着郁庭川的身影,见对方一副沉稳温雅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