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雨一声伴着挣扎的求救,让慕谷玥的心悬起来,急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郁家的人为什么要带你走?”
“嘭——”电话里,传来杯子落地的沉闷声响。
隐约有慕清雨跟人发生争执的斥责。
慕谷玥不再耽搁,挂了电话,走出卫生间,发现外孙已经醒过来,正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懵懂的看着自己。
孩子过敏住院,慕谷玥想着不是大问题,所以没请护工。
这会儿,却是有些难办。
不放心把孩子这样单独留在医院,又看joice脸上的红斑淡去,慕谷玥犹豫了几秒,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给孩子穿上,带着外孙一块前往酒店。
早上六点多,电梯停在酒店的十五楼。
慕谷玥牵着孩子的手出来,远远的,听到争吵的动静,还没走到房间,已经瞧见站在门外围观的酒店工作人员。
突然,房间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慕谷玥脸色一变,疾步过去,看到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试图扯着慕清雨往外走,慕清雨死死抱着书桌的桌脚不放,轮椅翻倒在一侧,长卷发凌乱,整个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至于房间里,狼藉一片。
看到女儿被这样欺辱,慕谷玥不可能无动于衷,放开外孙的手,上前厉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说着,她又向袖手旁观的工作人员追责:“这就是你们酒店的五星级服务?任由陌生人闯到客人的房间,自己却在旁边站着看戏!如果你们解决不了,马上给我报警处理!”
作为常年混迹生意场的女商人,慕谷玥说话的腔调强势,特别是动怒后,愣是没人敢吱一声,房间里的男人也停住手上动作。
joice看到妈妈倒在地上,哪怕听不见,也能感觉到压抑的氛围,当即吓得咧嘴哭起来,揉着眼睛,跑去慕清雨身边,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妈妈。
慕清雨松开桌脚,也有被吓到,回抱着儿子也哭起来。
不管慕清雨做过多少糊涂事,终究是自己的女儿,慕谷玥看着这一幕,心头泛酸,稳定情绪后,拿出手机给郁林江打电话。
电话响几声,那边就接了。
不等慕谷玥质问,郁林江威严的声音先传来:“如果是为了你女儿,不用再讲,这事没得商量,当年郁慕两家达成协议,现在她却把joice的身世透露给郁菁,我也搞不懂她打的什么算盘,她不要那张脸,我们郁家还要继续做人!”
慕谷玥听了,不由的攥紧手机:“郁菁知道了?”
“这就要问你的女儿了!”
郁林江这句话,说的不留丝毫情面。
挂断电话,慕谷玥朝书桌那边看过去,女儿在哭,外孙也在哭,暗自叹息,转头对那两个男人说:“你们先出去。”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明显的迟疑。
“你们守在门口,难道还怕人飞了不成!”
慕谷玥的脾气也上来,何曾这样像囚犯受制于人:“你们要在这里也行,我马上给派出所打电话,倒想好好请教他们,未经同意擅闯他人住处该怎么判。”
闻言,那俩男人识趣的退出去。
看着房门合上,其中一个男人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待电话接通,他低声道:“樊哥,人折腾的不行,刚才她家人来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下不去。”
“那就继续守着。”
酒店楼下,小樊坐在轿车驾驶室里,看了眼酒店的大门:“反正今天必须送去机场。”
“明白,樊哥放心吧。”电话那边的人应声。
小樊摁下挂断键结束通话。
考虑到这会儿太早,老板应该在休息,小樊没急着拨电话汇报情况,静等楼上的人从酒店里出来。
……
酒店房间里,一阵兵荒马乱后,恢复暂时的平静。
joice的眼睫湿哒哒,小脸上有泪痕,即便已经不哭了,但是心有余悸,仍然牢牢抱着慕清雨不肯放手。
慕清雨跌坐在地上,没什么知觉的双腿,让她无法像正常人自行站起来。
慕谷玥看着,却没伸手去扶女儿,沉默了会儿,幽声开口:“终归是我自私了,把你这样留在国内,却没想过其它后果,你的性格像我,素来倔强,尤其在出了那些事以后。”
“……”慕清雨没有作声。
慕谷玥叹了口气,说:“你回澳洲吧,在事态扩大之前,以后不用再回来了,就一直在那里生活。”
闻言,慕清雨蓦地抬头看向母亲。
她的眼圈湿润,似乎没想到慕谷玥会这么决绝。
“现在想想,把孩子留在南城不是坏事儿,你自己钻到死胡同里,不该让孩子跟着你遭罪。”慕谷玥睁大眼睛,忍下眼周的那股酸涩:“你觉得你这些年过得难,谁又过得轻松呢,我跟你爸有你哥照顾,你不用担心我们,往后要是想孩子,我就带他去看你,在澳洲陪你住段日子,至于平日……就让孩子在他爷爷这里吧。”
慕清雨怔怔,随即回过神,不停摇头:“不,不——”
“外面天已经亮了,你收拾东西吧,过会儿我就送你去机场。”
“不,我不能这么走。”
慕清雨推开身边的joice,不顾孩子摔倒在地上,用胳臂肘撑着地毯挪过去,手抓着慕谷玥的裤管:“妈,我也是你亲生的,当年你为了爸跟哥的前途,放弃了我一次,答应郁家把我送出国,难道现在又要舍弃我么,是不是在你跟爸眼里,只有权和钱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