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缺憾,或许会成为缠绕她一生的噩梦。
郁庭川没问她是什么事,只说:“如果想做,那就去做,如果不想,不必勉强自己,人的一生,避免不了出现两难的情况,最重要的,是不能委屈自己。”
听着他低缓的嗓音,宋倾城觉得温暖,她握紧手机:“不算委屈,只是我在害怕迈出那一步。”
“害怕是人的本能。”郁庭川说:“人对未知的东西容易产生恐惧心理,当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再去面对它的时候会发现,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难。”
宋倾城忽然问:“你会支持我么?”
“只要是你想做的。”
“你不问我是什么事么?”
郁庭川温声开腔:“你想告诉我的时候,终归会告诉我,至于现在,只做一个无条件支持你的丈夫。”
电话那端,宋倾城的心情复杂:“那如果我做错了呢?”
“哪怕真的做错,总能想到办法挽回。”
“……”
宋倾城原本忐忑的情绪趋于平静,挂断电话后,手机进来新短信,她点开信息,只有十五个字:“不管什么决定,我和孩子都会陪着你。”
看着这句话,宋倾城的嘴角缓缓翘起。
随后,她转身折回去。
下午2点,宋倾城走出住院部。
她用棉签按着左手臂内侧抽过血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午后的空气里,有着月桂花的芳香,宋倾城步下台阶,走去停车场,她不确定司机还在不在,结果没走几步就瞧见站在轿车前的男人。
郁庭川身上是她熟悉的衬衫和西裤,正抱着儿子,是等人的架势。
一时间,宋倾城忘了抬脚往前走。
郁庭川已经看见她,脸上露出温暖的淡笑:“还不过来?”
宋倾城回过神,立刻跑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
她问的心虚,知道是自己耽搁太久。
“见你一直不回,过来看看。”
说着,郁庭川的视线落向她手臂,宋倾城扔掉棉签,如实告诉他:“刚才抽了点血。”
哪怕她没明说,宋倾城觉得,郁庭川肯定知道她干了什么,也许在自己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就猜到她要做的事。
果然——
坐进车里,郁庭川问她:“什么时候出结果?”
宋倾城没隐瞒:“最快也要明天。”
郁庭川刚才已经去看过宋莞,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岳母,即便不是个称职的岳母,但是,从道德层面上,如今丈母娘这般,他这个做女婿的理应前去探望。
10月8日晚,一家三口重新回到南城。
在云溪路八号园,看见表舅一家的时候,宋倾城有些讶异,表舅妈告诉她,是郁庭川让他们留下来的,昨天中午特意打的电话。
“芽芽和她哥哥刚好放假,我们也就厚着脸皮在这里赖两天。”
说到这里,表舅妈抿嘴笑起来。
宋倾城回到楼上,发现婴孩房里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她走过去,发现joice和芽芽都趴在婴儿床前,云宝小朋友正在睡大觉,芽芽的小嘴讲个不停,joice站在她身边,不时配合的点点头。
发现宋倾城,joice的脸颊忽然热起来。
芽芽扎着马尾辫,穿了无袖裙,小小的人儿,主动拉过joice的手,和进来的宋倾城说话:“表姐,我刚才在和大外甥一起讨论小外甥有几斤重。”
听她说得一本正经,宋倾城忍不住笑:“你哪儿来的大外甥。”
“joice啊。”芽芽握紧joice的手,解释给表姐听:“joice是郁庭川的儿子,郁庭川是你的老公,我是你的表妹,郁庭川是我的表姐夫,所以,我是joice的表姨。”
“joice比你还大几岁。”
“可是joice愿意给我当外甥。”
说着,芽芽扭头,奶声奶气的问joice:“joice你说是不是?”
joice点头,耳根通红。
宋倾城注意到,joice根本没瞧见芽芽的唇语,但看他应得心甘情愿,她就没再说什么,小孩子之间玩玩闹闹终归是有的。
接到北京医院的电话,是隔日的下午三点。
肾脏配型的结果已经出来。
宋倾城拿着手机,走去婴孩房窗前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医护人员告诉她,她的肾源并不合适慕逸阳。
得知这个消息,宋倾城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然后,医护人员又说:“不过慕教授从天津请回来的那一位,他的肾源和病人各方面都很匹配,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尽快给病人安排手术。”
这天晚上,郁庭川应酬完回到家里。
宋倾城告诉他肾脏配型不成功:“不过另一个人合适。”
郁庭川在床边坐下:“既然找到合适的肾源,那接下来就是手术的安排问题。”
“嗯。”宋倾城点了点头。
夜晚,卧室静谧,她感觉今晚的灯光格外迷人,注视着郁庭川,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像做了一场走马观花的梦境,她开口:“芽芽今天走的时候,邀请了joice寒假去余饶做客。”
想到那个人小鬼大的表妹,郁庭川也是笑,再想到那个丫头长得和宋倾城八分相似,他的眉眼温和下来:“joice这个年纪,确实需要多交些朋友。”
宋倾城说:“等到暑假,孩子应该可以坐起来了。”
三翻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