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宴结束没几天,壮如小牛犊的郁家小金孙被一场流感击溃,正值夏秋交替之际,冷热更迭反复,晚上睡觉喜欢掀开睡衣抠肚脐的小郁先生,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睁眼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下午两三点,孩子的脸蛋通红,因为发热,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家里阿姨拨太太的手机号,结果那头没人接听。
没办法,只好打给在公司的先生。
郁庭川接到电话,嘱咐阿姨先把孩子送医院,收了线,自己放下手头工作,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匆匆赶过去。
医院的儿科,候诊室里有许多初为人母的男女。
郁庭川出现在过道上,吸引不少目光,不止因为他那身正经的衬衫西裤,也因为他的气度派头,一看就是有钱人,让人很难想象,这种老板的孩子生病,不请家庭医生,居然跑来和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挤在候诊室里排队看病。
候诊室内,不时响起孩童啼哭声。
郁庭川身材高大,很快就看到坐在角落的巩阿姨她们。
云宝小朋友窝在余嫂怀里,小脸红得发烫,偶尔咳嗽一声,被爸爸抱起来的时候,小家伙没哭闹,两手牢牢搂住男人的脖子,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是那种喉咙带痰的咳嗽。
孩子呼出的气息滚烫,喷在郁庭川的脖颈处,侧头看着儿子虚弱的模样,郁庭川难免担忧挂心,孩子生病不像大人,吃几颗药睡一觉就能慢慢痊愈,想到家里两个阿姨照顾不了一个小孩,嘴上不提,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特别是余嫂,深知自己失职,不敢多说一个字。
孩子的体温升到39度,待看过医生,抽了血,验出是细菌性炎症,医生建议最好使用抗生素挂水来治疗。
宋倾城上完课,拿出静音的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有两个来电是郁庭川打的。
回电话,得知孩子发热在医院挂水,她取了车就赶往南医一院。
宋倾城抵达医院,停好车,直奔门诊大楼内的输液室,儿童输液室和成人输液室是分开的,问过护士,她没有等电梯,走楼梯上儿科所在的三楼。
儿童输液室内,挂水的孩子随处可见。
宋倾城进去找了一圈,在椅子左侧第四排找着病患郁池云。
巩阿姨和余嫂都已经回去,只有孩子父亲守着。
小家伙侧躺在爸爸怀里,身上盖了件西装,肥嫩嫩的左脚丫上扎着输液针,比起其他哭闹的孩子,小家伙仰着脑袋,正用小胖手扯了爸爸的衬衫衣领玩,郁庭川向来纵着儿子,现在儿子生病,自然更加百依百顺。
走近,宋倾城低声问:“怎么样了?”
她的额头有细汗,呼吸略急。
郁庭川看到妻子来了,眉头微微舒展,刚说了句‘输完液再看体温降不降’,云宝小朋友察觉到什么,蓦地转头,乌溜溜的眼睛瞅过来。
认出来探望他的女人是谁,从抽血开始就很坚强的孩子,突然嘴巴扁扁,随后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穿云裂石的嚎哭声,响彻整个输液室。
郁先生只好抱着孩子站起来,以往哄几句就听话的小家伙,这次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是当母亲的接过孩子,柔声细语的和他说话,小家伙渐渐止住哭声,因为委屈,趴在妈妈的肩头不停抽啜。
宋倾城用手轻抚儿子背脊:“爸爸在电话里还和妈妈说云宝很勇敢,怎么妈妈一来你就哭,说好的小男子汉哪儿去了?”
望着母子俩交流,尤其是孩子依赖的撒娇样,让坐回椅子的郁先生啼笑皆非,小家伙平日和他亲近,心里却没忘记这个生育他的女人。
儿子生病,宋倾城在学校请了两天假。
joice上下学的接送工作,暂时由老赵接手过去。
挂了两天的水,在孩子的病情得到控制后,做父母的,没再带孩子去医院输液,过多使用抗生素对孩子将来的健康无益,所以,确定孩子不再发高热,郁庭川就请江迟帮忙配了合适的药给孩子服用。
因为孩子仍然咳嗽,宋倾城在照顾上不敢懈怠,生怕一不注意,让孩子的咳嗽加重转为肺炎。
接连几个晚上,夫妻俩都没睡安稳觉。
后半夜,孩子就开始咳个不停,有的时候宋倾城睡着了,等她听见动静醒过来,发现床上只有她自己,侧坐起身就发现郁庭川正在抱儿子。
哪怕难受,小家伙都不怎么折腾,夜里不会突然啼哭把大人惊醒。
宋倾城下床拿起奶瓶,给孩子准备温开水。
喝了止咳糖浆,直到凌晨两点,小家伙的咳声才止住。
四五天下来,孩子咳嗽的情况好转,宋倾城请了两天假外加赶上周末,白天让余嫂她们看着孩子,自己倒能补个觉,只有孩子的父亲,晚上睡不好,还要忙公司的事,确实消瘦了一些。
joice知道弟弟生病,每天早上,去学校前必须先看弟弟,傍晚放学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陪弟弟。
云宝小朋友康复的那天,又变回生龙活虎的德性。
学会走路后,孩子已经不安于室。
这日中午,宋倾城上完课回家,刚停下车就看见草坪上的孩子,余嫂跟随在旁边,黑白边牧犬在前面跑着,小家伙手里捏了半枝桂花,追着裤衩到处走,那股横冲直撞的劲头,随时都会栽倒在地。
宋倾城推开栅栏门,孩子恰巧摔趴在草坪上!
被余嫂抱起来的云宝没哭,小手还指向边牧犬,咬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