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铃心中一动,辞尘珠。
“这个和你母亲那颗是一样的,辞尘珠。”贺连将它送到邬铃面前。
接在手中,没有任何触感,只有着色彩斑斓的绚丽。
“这就是人的灵。”贺连道,“魂魄有求于我们,便需交出辞尘珠。”
邬铃震惊了一小会儿:“你为什么有这么多辞尘珠?”粗略一数,贺连瓶子之中大概有十几个的样子。
贺连将瓶子扣起来,推回怀中:“不多。”这次邬铃看清楚了,贺连将瓶子不是推进了衣衫里,而是心里,“这是我们作为洪途收魂一族的任务,鬼魂需要我们做的事情一般都很困难,就像你刚刚碰到的这件事。”贺连道。
邬铃显然又陷入痛苦之中。
贺连面色淡然:“不用为难,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
“可以不管吗?”邬铃问。
“可以。”贺连肯定道,“收不收辞尘,帮不帮忙,由我们决定,或者你可以试着说服戎夏让她试试咱们的药,这样也许她可以把什么忘了,安心去投胎。”
邬铃一直是一个干脆的人,且不说沿袭下来的李澄男孩子般的性格,就说学法医这许多年,对待很多事情,已经相当冷感了,何况这一世,邬铃命运多舛,人家对她好,她嘻嘻哈哈,就像南杨,别人对她清清淡淡,她也可以嘻嘻哈哈,坦然处之,比如贺连。可此时,邬铃有些迟疑,手中的辞尘珠闪了闪。
“哎呀,这颗你没放起来。”
“送给你。”贺连目光温暖惺忪。
“送给我?这个……不是应该很宝贵的吗?”邬铃看着手里的珠子。
“做我徒弟这么多年了,连份礼物都没有送过,就当为师送给你的礼物吧。”贺连笑道,“你现在有几颗?”
邬铃想了想:“四颗。”
贺连一震,哪儿来的四颗?
“娘亲一颗,你送我一颗,蝴蝶一颗,大飘飘一颗。”邬铃认真道。从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锦袋里倒出三颗辞尘,邬铃捧给贺连看。
贺连笑着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的四颗:“好好收着,它们很有用。”
“师傅,是不是成了收魂师就会法术了?像你一样。”邬铃道。
贺连没有否认:“那确实不是什么法术,只是自然的运化,或者说是意念的执着。咱们两个人的灵力不一样,我会的你未必能会,你会的我也做不到。”
“还有你做不到的?”邬铃兴奋道。
贺连一笑点头:“不多,但是有。”
“师傅……我想问你件事。”邬铃眯了眯本来就不大的眼睛。
“你是想问我,上一世的方一飞是不是和辞尘珠有关系?当然有。我带你去看过的婚礼和辞尘珠有没有关系是吗?当然有。”贺连看了看一脸“八”字的邬铃,“你对后面这件事更感兴趣对吧?”
邬铃使劲点头,这么多年她一直没忘了这件事。
“是,那是我众多任务中的一个,我带你去看婚礼的时候,其实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辞尘珠我也收到了。”贺连抬了抬手,让青纱衣袖落在膝盖上,“只是我偶尔听到有人要破坏婚礼,所以去帮了个忙。刚刚送给你的辞尘珠,便是绘娘官人的。”
“啊?辞尘珠不是……不是死人的吗?她丈夫不是活着,那么帅,高头大马的。”邬铃比画了一下。
“是,只是,你见到的汪启林已经是绘娘第二个丈夫,第一个在绘娘还没有过门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害死了。就是他来求我,要我帮助一心求死的绘娘,重新振作起来。”贺连的眼光平静。
“我的天啊,师傅,于是你就把汪启林介绍给绘娘了,师傅……你原来是个媒婆?”邬铃睁大了眼睛。
贺连本来还陷在回忆里,现在伸手给了邬铃头上一个爆栗:“你能不能别这么心直口快的?!不是介绍,我曾经就是汪启林。”
邬铃想了一会儿,认真的:“你做了什么?像孙悟空一样变化了吗?”邬铃眯着眼睛,一脸不屑,“你变化了以后去□□人家了对不对?师傅啊师傅,真看不出来……”
不想让她继续瞎猜,贺连拨开她指着自己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借助了一下汪护卫的身份和身体,他是绘娘第一位官人黄齐的同僚,为人仗义,许多年一直钟情绘娘,只是不能夺兄弟所爱,所以多年不过默默在旁,更在绘娘的官人死后一直照顾绘娘,只可惜……照顾绘娘的还有其他人,口蜜腹剑的奸恶之人。”贺连想是陷入了一些回忆。
“我知道了,就是那天要刺杀他们,想破坏婚礼的人!”邬铃脱口而出,“绘娘的官人黄齐不想绘娘糊里糊涂落入奸人的温柔坑里,所以来求师傅。于是师傅你用了汪护卫的身份去勾……不对,去帮助绘娘,不过……身体是怎么回事?”
贺连叹了口气,邬铃就这么给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