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铃的心像炸裂一样,戎夏,戎夏一定是想让我来救岳知湖的……一定是的。要怎么办,怎么办?
这样的纠结挣扎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正如打斗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已到达了白热化。
一柄飞起的□□,直透岳知湖肩胛,血如绦!霎时而飞溅,同时飞满整个山谷的还有御秋的喊声。
除了御秋的喊声,还有邬铃的喊声。不知道她是怎么冲破自己灵力的,贺连只看到了邬铃比闪电还快的移动,瞬间明白邬铃强大的意念把她送到了岳知湖身边。
一柄飞来的长戟在邬铃的手中犹如柳条,不过转瞬已被推开,黑暗之中,邬铃已退掉了十余人的攻击。
“二姐,二姐是你吗?”御秋艰难地声音从背后传来,黑暗之中看不清来人,御秋本能地觉得那是苏佑冬。
“看看将军怎么样了?”邬铃没办法承认,更没办法否认,手中不停抵挡,却渐渐力有不及。力有不及不是因为金国士兵,而是因为眼前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身影正在乱军之中不断攻击自己,这个人正是护青人——詹弥途。
“若是劝你不听,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詹弥途手中一柄拂尘,似万把利剑,这一次正与金国一武士的月牙刀重合,骤然划过邬铃手腕,鲜血猝然而出。
邬铃吃痛!刚一走神,月牙刀又至,邬铃已来不及躲,只觉眼前一晃,再分明时,眼前的金国大汉已倒在地上。身后是血染战袍的岳知湖,刺中大汉的□□正是岳知湖拔自自己的肩上,血喷薄而出,岳知湖倒了下去。
御秋惊叫着忙扶住他。
邬铃心中惊阙,料想金国武士虽死,但是詹弥途必然还会来击。果然,一柄拂尘若丝网散落,邬铃已无处可逃。
心中顿失依靠,邬铃一泪飞出。回首间,却见白衣灼灼,漫天星光璀璨,不过眨眼已将詹弥途罩住,裹挟而去,当然这一切只有邬铃能看到,不过不看也知道,那是师傅。
邬铃见贺连出手,心中顿安,正要全力护住身后的岳知湖,远处一片疾驰马蹄。
大宋岳家军的策应赶到了,金军迅速被围在山中,没有来言去语,金兵逐渐被蚕食消灭,最后一点,聚在了岳知湖周围,很快也都倒地不起。
“将军,二将军让我们率兵突击了西路,果不其然,我们在外围抓到了白河勒!”一个士兵拜倒在岳知湖身边道。
知道此战已经结束,邬铃不禁望向她师傅。詹弥途已经被贺连困住了……动不了,贺连在一边摇着扇子散步。
“贺连,以你千年收魂之体,竟然做出这样的荒唐事,你可知,青史不容更改,岳知湖今日必要死在这里!你出手阻拦,将我困住,不怕我到阎君处告你一状吗?”
贺连笑了笑,找了块儿石头坐下:“若是怕阎君,我还离开三界当什么收魂师啊?不过在下与阎君乃是故交,不会让他为难。”贺连说着敛起手中的扇子,叹了口气,“詹兄稍安勿躁,岳将军今日大限之期并不会更改,只是还有事未了,总要有个了结,你我静观其变就好。”
詹弥途一愣!
“今日战败,我白河勒只求一死,但是总要死得堂堂正正,被几个无名小卒杀了,岳将军恐怕也是不愿意见自己的老对手这样死法吧?放开我,你我一较高下如何?”被绑着的金国大将汉语说得不是一般的好。
正靠在山石上躲避月光的照射,以便不被岳知湖和御秋看到,邬铃侧着脸听到这声音还是心中一惊,岳知湖的伤,怎能应战?
许久……
“放开他。”岳知湖站了起来,显然因为伤势过重,有些不稳。
刚才还振振有词的白河勒看到一身是血的岳知湖竟然下令放开他,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你我之事今日当了结了。十年前,我妻戎夏死于金国融骨酸。三十年前,我大宋失半壁江山,子民流散,国不成国。岳家与你金国白河家世代死敌,今日在你我一辈上,当真需要个了结,至于将来事,我们都可不见了。”
再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个人的战斗一触即发。白河勒!善于用兵,武功亦是出神入化。然而,他仍旧不是岳知湖的对手。
随着岳知湖一声爆喝,手中长剑似蛇而出,于漆黑的夜光之中生生划破了夜幕。金国大将白河勒的首级如滚球一般,咕噜噜翻转间已沾满了灰尘。
一切,在当结束时结束了!
一片山呼海啸的欢腾!
邬铃高兴死了,偷偷退到山壁之侧,想去找贺连,忽觉心中辞尘一动,接着又是一动!!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三千梵丝似有着不可言喻的吸引力,戎夏的辞尘已被吸引着……稳稳落了进去。邬铃吃惊地盯着自己的胸口,一直努力的,现在做到了吗?是因着什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岳知湖仰天而望,他的身边依偎着苏御秋,月色之下,容颜俏丽,满足地看着岳知湖,自己的丈夫又成就了一段大宋战史上的神话。
“对不起,御秋。”岳知湖的声音很轻。
“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的。”御秋的眼泪把她映成了另一湾月亮。
走近,邬铃看到了被贺连封住的詹弥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又想起自己被他打伤了,忙从愧疚变成怒视。
身边的贺连站起身,下一个动作出乎邬铃的意料,贺连将她慢慢拉进了自己怀中。
干嘛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