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敏下手力道之狠,他现在脸上都感到火辣辣的疼。一想到这个,心里就莫名恼火。
“郡主骑得是乌骓……”
“那又如何?”本身今日两场比试连着下来就极累,刚刚又才从自己妹子和甄玉公主的纠纷里出来,紧接着再闹这么一出,如果说面对真敏布日固德还能保持一丝的温和,现在面对夏叶瑾时耐心早已消失殆尽,他冷着脸道,“难道她是在怪我没有及时出手救她?”
夏叶瑾还未回答,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青色身影就把话给接了过去,“乌骓被人做了手脚。”
布日固德这才注意到附近还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还抢了话,下意识皱眉,“你又是谁?”
夏叶瑾回头看了那身影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人的身份说出来,就听到对方十分淡定地说卑下赵穆,是忠王府的护卫。那个。他指了下夏叶瑾,说,“她刚才为了救真敏郡主已经受了伤,您别责怪她。”
“……”
听了这话,夏叶瑾差点当场石化,赶在布日固德再一次发飙之前她急忙开口挑重点地解释,“郡主挑的那条路原本就是僻静无人的,可却又莫名其妙的不知从哪儿蹿出一个婢子惊扰了马,马被制服之后,郡主发现它的屁股被人灌了辣椒油。而这匹乌骓马,是世子您送的。”
这一下布日固德终于明白过来,“她怀疑我?!”说完之后,却又气极反笑,说我有这么愚蠢吗?在自己送出去的马里动手脚?!
夏叶瑾心说这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就是这么蠢。
“郡主刚刚受了惊吓,世子您还是去看看吧。”
“你干嘛不去?!”
“奴婢想,郡主会更希望是世子去。”
*
大多时候,夏叶瑾觉得自己都是理智的。但面对眼前这个人,她却怎么也理智不起来。退一万步,就算宫辰时现在当场辞退她,她特么也没法保持冷静不把自己的情绪带入进去。
“你……?”
对方似乎被夏叶瑾的目光盯得发毛,扯了扯嘴角,试图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尴尬到飞起的气氛。
“你叫赵穆?”
过了许久,夏叶瑾才开口问。虽然极力保持着镇定,但语气还是不可控制得带上了抖音。
“嗯。”对方点头。
“一直叫赵穆?”
对方顿了一下,“自有记忆以来。”
夏叶瑾点点头,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好问,猎场上的蒙人贵族们已经走到差不多,遍野新绿的草场,只剩下彩绸还在落日余晖中迎风飞舞。
就算相貌完全一样,年纪看上去也没有变化,可眼前这个穿着蒙族外袍脸上还带着稚气的青年,又怎么可能是400年前那个以捉鬼赚赏金为生的付清竺?
但这世上,真的有生的完全一样的两个人么?
或许有吧。
夏叶瑾有些失落,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本来要走,心中一动却又鬼使神差的回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少了一魂一魄?”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直接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冷冽的气息随即而来,“你到底是谁?!”
夏叶瑾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难不成真的被她歪打正着猜中了?!
没这么巧吧?
但脖子上架着利器也由不得她多做考虑,毕竟保命才是第一要务,所以夏叶瑾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扯了扯嘴角说赵护卫你先别急着拔剑等我把话说完,我幼年家道未落时曾跟过师父,懂得些占卜看相之术,我是看你印堂隐隐冒着青气,随口猜的。
对方显然并不相信这种说辞,握着长剑的手稍一用力,夏叶瑾的脖颈处便传来凉意,都不用看,估计是在上面划了道口子。
夏叶瑾忍着疼继续再接再厉,索性摊牌,“赵护卫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只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赵护卫不仅少了魂魄,还失去了记忆?”
对方瞬间放大了无数倍的瞳孔让夏叶瑾不知道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她极力小心的控制着内心中的波涛汹涌,尽量用平和的声音继续,“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谓魂魄之说,不过是怪力乱神之象罢了。”
边说边注意赵穆的眼里的神情,见他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夏叶瑾便小心的将架在脖颈上的那把长剑轻轻地往外推了推,转头看向他,“……没了记忆也不错,其实有很多记忆,留着也没什么用。”
*
真敏从北郊围场回来后大发了一场脾气。
将忠王府里能打能骂的物件全都用鞭子抽了一遍——丫鬟下人们自然也不可能幸免。
等夏叶瑾赶回来的时候,真敏郡主的第一轮扫-荡已经结束。此刻她正掂着手掌中的鞭子,站在庭院的石阶上。
“舍得回来了?”
她淡淡地笑着,从姿势上判断,似乎是专门在等夏叶瑾。
夏叶瑾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布日固德是吃素的吗?不是让他提前来安慰了么,怎么真敏还是一副吃了炮仗的模样?
乌油油的鞭子用力砸下来的杀伤力并不比砍刀的小,看真敏这架势,挨一顿打是免不了的了。等待会儿对方要是真的动手,她到底是还手还是不还手?
越是这样想,真敏手中的鞭子越是闪着刺眼的光,呃……保命要紧,还是稍微的还一下手?
这边真敏见夏叶瑾一副神游物外与母星对接直接无视掉她的模样,不由得更加恼火,但面上却还是绷着原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走近了些,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