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城城外五里地之处,青山翠谷,山道逶迤。
谷外有一热闹的小村落,正座落于山谷入口之处。毕竟谷内住着赫赫有名的隐谷圣医,因此有不少人慕名而至。有求医问药的,有想拜入圣医名下学医的,也有怀揣着小心思打着切磋的名义的。
山谷以及周围相当部分的山地是属于隐谷圣医的,所以在他的地盘未经过允许不得擅自进入。
隐谷圣医虽然被称作隐谷圣医,但处世其实一点儿也不隐蔽,端被这么称呼,全是因这个山谷正好被称做隐谷。
并不象听上去的那样隐居避世,再加隐谷上离陌城近,来往方便,所以也不低调。
隐谷圣医虽然不低调,可也一点儿不爱被人打扰清静。
于是,络绎不绝前来的人不少都被拒之在了山谷之外,进不了山谷的人又不想返回陌城,万一遇到圣医突然心情大好,愿意让人进去了呢。于是不少人就在山谷入口处的村子落脚,期待能得到圣医一见。
这个小村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村子的生计便跟隐谷密切相关起来,不只隐谷里的人需要在村子采买食物,住在村子里的外来人也需要住宿和饮食。
村里的人也自发维护起隐谷来。但是,村民如果发现有人图谋不轨,妄图偷偷潜进山谷,那就会用棍棒打出去,连村子里都不让呆。
虽然隐谷里也有看守,但有村民的维护,也免掉了不少麻烦。
隐谷圣医有时便会在季节交替或者容易生病的季节,送给村民草药熬汤喝,有病治病,无病预防,彼此相处其乐融融。
村里人尊称隐谷圣医为隐谷先生。
他们自然在隐谷之外就受到了阻拦,拦着他们的是两个十来岁大、村子里的男孩子。
姚远自从离开隐谷后,已经有十年没有回来,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外貌变化有限,但整个人的气质与过去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可以说与以前截然不同。
就算是过去曾经与他相识的人,乍然之下见到他也未必能一眼就认得出来,更何况两个才十来岁的孩子。
两个孩子根本就不认识姚远。
“这里是圣医的地方,”一个孩子站在道边的土堆上挥舞着一根竹竿,大声说。“闲杂人等,未经通报允许,不得进入。”
这地方还不算踏入隐谷,只是村民有时候会避免无心之人误入,所以早早就先给予警示。到了前面必经的隘口。自然会有人向里面通传。
不过,当孩子一看见从姚远身后露出身影的夏紫苏,马上认了出来,态度立即变了。
“夏大夫,您回来了。”孩子熟络的打招呼,又指着姚远问夏紫苏,“这个人是你带来的吗?您认识。”
夏紫苏笑说:“认识,不只我认识,而且我师父也认识,还很高兴他回来。”
“他是谁呀?”孩子好奇的问。
“他是我师兄。”
“呀,那他也是隐谷的人了。”
“对。”
两个孩子对姚远就变得也热情起来,但是又忍不住充满疑惑的问:“可是为什么我们都没见过你呢?”
姚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十年前离开了隐谷,后来就没有回来过了。”
“哦——”孩子露出了然的神情。都已经十年了,那么,自己见都没见过,当然不认得了。但是,“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一直没有回来呢?”
姚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多年以前,他也经常在隐谷出入,没想到这一回来,遇到这样的问题竟然没法回答,不由得苦笑。
夏紫苏解围道:“我师兄在边城,那里很远,他在那里行医,给驻边的官军看病治伤。”
“原来是这样,”两个孩子当即露出了崇拜的神情,“好了不起,是军中的大夫呢。”
姚远只是微笑。
“是这样没错。”夏紫苏点点头。
两个孩子立即缠着姚远问了起来。
“那里有没有扛着百斤重大刀的将军?”
“你看见过敌人吗?他们长什么样子?”
夏紫苏就笑着说:“你们别急,我师兄已经十年没见到师父了,等以后你们再问吧,现在,我师父在吗?有没有离开隐谷?”
“隐谷先生在呢,他没有出去。”
“那好,”夏紫苏说,“我们先进去了。”
姚远也友好的说:“等回头有空了,我再跟你说说军中的故事。”
“好呀,好呀。”两个孩子欢快的答应,就冲着两人挥挥手,目送他们走进隐谷。
与山谷入口的热闹繁杂不同,山谷之内清幽明净,一些开阔之地大多被用来种上草药。依山傍水处座落着几间大大小小的房屋,便是住屋、药庐、库房以及晒场等等。
隐谷老人此时正在药庐里。仆役通传了好一会,才传来隐谷老人的回话,但只叫了夏紫苏一个人进去见他。
夏紫苏给了姚远一个安抚的眼神。
姚远隔了这么多年才突然回来,师父当年那么生气,猜得出来这时怎么也得要出一口怨气,自然只能冷落他了。
姚远并不以为意的冲夏紫苏笑了笑,只是垂手站在药庐门前,也不做声,就静静的等候。
白发冉须的隐谷老人一脸严肃的坐在桌子边,手里抓着几株草药,面无表情的看着夏紫苏走进来。
夏紫苏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
隐谷老人“唔”了一声,垂下眼摸了摸手里的草药,又似有似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