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状况的突发把街道两侧的行人都吓得够呛,忙不连迭地往远处避开,那驾车的马夫更是早已吓得惊慌失措,一边拼命地想要控制住马匹一边慌乱地大喊着让行人赶紧让开,还不得不提心吊胆地跟马车中多半已经怒极的主子,只求自己还能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出状况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上边坐的,可是他一千条命一万条命都赔不起的千岁爷啊!
“废物!”马车中人一声怒斥,前方的帘幕被人自内向外猛然挥开,直接将那驾车的马夫踹了下去,并抓过缰绳试图去控制住马匹,却仍是未能止住马匹的狂乱躁动,而马匹所冲向的位置,一个清丽如雪的白衣女子,正亭然而立……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马匹也控制无望,紫袍男子心念一动,索性直接放弃了马车,丢开缰绳,纵身一跃,双足自马匹脊被飞踏而过,身影已瞬间掠至白衣女子身前,手臂一展,便将眼前掩面女子揽离原处。
与此同时的,京畿巡府的军卫也正匆匆赶了过来,十余弓箭瞬间齐聚而发,失控马匹当场击杀倒地。马匹倒下之处,竟将白衣女子所处之地完全覆盖,可知速度若再慢一片刻,后果便不堪设想!
而在此不足十米之距的茶馆中,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碧兮荆玉,手心额际都已全是冷汗,若不是被碧兮拼力拦住,远在车中紫衣男子救下白衣女子之前,怕是就已经冲了出去。
不知是否是惊吓过度,白衣女子还在身体微颤着,半响才意识到自己还被紫袍男子紧紧拥着,女子拘谨地动了动身子,挣开紫袍男子的手臂后退数步,欠身低道,“方才,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紫袍男子衣着十分华贵,身形比白衣女子要高出许多,面容亦是十分俊美,但是任凭谁人也看不出,他是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紫袍男子温笑着扶起白衣女子,深幽的目光将白衣女子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翻,“姑娘这话可是不对的,方才分明是本……是我的马车险些撞伤了姑娘,我都还尚未向姑娘道歉,现在却怎成了姑娘来谢我?姑娘是外地人吧,却不知,为何会戴一面具?”
“小女子的确是外地人,近日刚来这晋陵中投亲,至于面具……是因为小女子自幼便容貌极丑,实在不便示于人前,所以只得戴了面具。”
紫袍男子浅浅一笑,对于这一解释,也不知信是没信,只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白衣女子身上,佛似白衣女子面上那张月银面具,都已被他看穿了一般,过了许久,才略收目光微笑着和言询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在晋陵有什么亲戚?”
“小女子……姓苏名锦,瀛州人氏,暂时借居于的姑姑姑父家中。”
“苏锦?”紫袍男子复念,饶有兴致得看着白衣女子,笑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白衣女子微微抬头看眼紫袍男子的面孔便又很快低下了头,轻言回道,“小女子初来晋陵,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所知有限,至于这位公子……小女子确实是不知!”
听了这话,紫袍男子面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心情似乎还更加愉悦了些,继而又笑问道,“那如果,本公子想邀姑娘至我府上小住两日,仅是以客卿身份,这你可愿意?”
白衣女子闻言一怔,抬头惊疑地望向紫袍男子,但许似因为羞怯而又慌忙低下了头,“小女子……小女子出生极其卑微,家父家母都只是非权非势的无名小辈,小女子虽不知公子到底何人,却是深知公子身份绝非一般,小女子有何德何能,配得去做公子府上的客卿?”
紫袍男子轻然一笑,“这有什么,你我相识一场便算是缘分,还去论什么身份高低?”
白衣女子局促地后退数步,颔首道,“即便如此,但小女子与公子素无关系,今日亦只是刚刚相识,若如此贸然便去公子府上,则实属有违常礼,公子的一番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出来已久,再不回去姑姑姑父会怕是担心的,因而就先行告辞了,还请公子见谅!”话毕,白衣女子又欠了欠身,转身便快步离去,再未回首。
紫袍男子双眼微眯,意味深长地望着白衣女子离去的方向,颓自浅笑呢喃,“苏锦!苏锦……”这名字,他是记住了。
京畿巡府过来的领头人见机,小跑着来到紫袍男子跟前,拱手殷勤奉承道,“卑职等救驾来迟,让王爷您受惊了!”
紫袍男子皱了皱眉,冷声道,“行了,给本王重新备辆马车过来便是!”
“是是是!卑职这就去安排,这就去!”那领头人唯唯诺诺应了话,连忙转身退了去。
碧兮荆玉二人不动声色地退出了茶馆,挤出街道上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好奇远观的人群,循着白衣女子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是了,她叫苏锦,复苏的苏,锦绣的锦。
京畿巡府的人很快备来一辆马车,紫袍男子便已乘车回府,余下那些人便是处理尾事。是时,又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驾车的马夫见前面不远处一辆应是十分华奢的马车歪歪斜斜地倒在街道旁,地上倒着两匹像是被射杀了的马匹,而身着一色青衣的京畿府卫正要把那马尸摞走,周围还有不少还未散去的行人,不禁疑惑道,“咦?那边不是庆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