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红，你疯了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天下午，接起电话的张晓红，听到了丈夫余建军的怒吼。
“你才疯了，冲我发什么疯？”张晓红怒道。
“少跟我装蒜，儿子刚才打电话跟我说得一清二楚。”余建军声音比媳妇愤怒了十倍：“疯婆娘，你要上天啊？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当年我落难的时候，是志诚拉了我一把，不然我能有今天？你这样对小昊，让我将来死了怎么有脸下去见志诚？”
“几万块而已，你早就还给他了。”张晓红气势汹汹道。
“瓜婆娘，二十年前的几万块，能和现在一样吗？没那几万块，老子早就饿死街头了！”余建军差点气得吐血：“小昊的脾气和志诚一样，借的钱他一定会还！我借出去的钱，要债也该我去要，啥时候轮到你找上门去指手画脚？”
“少跟老娘吹，你会上门去要账？”张晓红在家里霸道惯了，完全不给老公面子。
“疯了，你疯了！人死为大，你还有没有良心？”余建军恨不得从电话里钻出去揍他婆娘一顿：“张晓红，你到底想干啥，结婚这么多年，雪中送炭你从来不做，落井下石你每次冲在最前面！就算要小昊还钱，是不是该等到他大学毕业，是不是该等他长大了有份稳定的工作再说？去找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要债，亏你干得出这种缺德事！”
“哼，他满十八了，是成年人，我找他又怎么样？”张晓红冷哼道。
“你从来都以为自己是对的，家里亲戚朋友被你得罪光了，你还嫌不过瘾，要把儿子的朋友也得罪完！”余建军语气有些悲怆：“你听到儿子的哭声了吗，老子在电话里都听到了！我问你，你让我们儿子以后怎么做人？”
张晓红这次没有反唇相讥，余靖失魂落魄的模样，把她吓得不轻。
“上次小昊就是来串个门，找我们儿子聊聊天，你对他说了什么？小昊快两年没来过我们家了，你他妈就不反省一下自己吗？”余建军怒气冲天道：“我们儿子从小长得胖，被人嘲笑，被人欺负，是谁一直在帮他？小昊为了我们儿子去和李小刚单挑，还背了个处分！”
胖子的老爹越说越气：“张晓红，你喜欢钱不要紧，你自己没朋友不要紧，别害得我儿子也跟你一样！我警告你，要是儿子这次出了问题，我跟你离婚！”
……
……
“来大厨，你傻啊，干嘛还那个泼妇钱？”
一回到客厅，苏玉妍忍不住数落来昊。
“他们家也挺不容易的，这两年余叔的生意确实不太好。”
来昊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苏玉妍气得不行：“傻瓜，你看不出来吗？这姓张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和小胖他爸明显不是一条心。你要还钱也该还给他爸，这泼妇你一分钱都不该给她！”
来昊淡然道：“还谁都一样。”
苏玉妍这个外人遇到这种事都难受得想哭，她无法理解来昊为什么如此淡定，嗔道：“你在这里充英雄好汉，小萌怎么办？”
来昊：“总会有办法的。”
“你是不是怕小胖寻短见，才答应还钱的？”苏玉妍问道。
“我不知道。”
来昊索性躺在了客厅沙发上，面无表情道。
注视着躺着一动不动的少年，苏玉妍严重怀疑他被压垮了，站都站不起来了，心里突然一痛，柔声道：“你别想太多，大姐还有点存款，钱不够来找我。”
“谢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来昊身体艰难地挣扎了一下，站了起来。
他起身回到卧室，关上了房门。
“来大厨，你别想不开啊！周六了，小萌晚上要过来的。”
苏玉妍站在门外，用小萌来提醒来昊别干傻事。
“……我先躺一会儿，六点我去接小萌。”
门外的苏玉妍，听见了来昊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你休息吧，我帮你去接小萌，晚上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苏玉妍说完，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呆滞。
……
……
“一天打回解放前，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来昊躺在床上，用手机查看着网银余额，自嘲的笑了笑。
他攒到今天攒了五万多，现在只剩六百多块了。
昨天分钱，来昊感觉自己富得流油。
今天还债，他却发现自己穷得卖血。
人生的大起大落，有时候来得很突然。
他并不难过，更像是一种解脱。
手机里的正能量任务列表，多了新的提示：
“触发债务任务：父债子还。世界上有两种东西可以永恒，一种是天上的星辰，一种是人们心中的道德标准。道德，远比法律更加崇高。你的父亲许下了三年内还清余家债务的承诺，迄今剩下半年期限，半年之内偿还余靖一家50万元债务，你将获得500点正能量。”
看着任务提示，来昊久久无语。
有人说，钱就是狗曰的。
很遗憾，每个人都需要狗曰的钱。
来昊对那狗曰的钱，有着同龄人难以想象的渴望。
午后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
来昊不喜欢这样的沉重，他想找点乐子让自己开心起来。
最好是来点传递正能量的事情，让他享受那种本源的快乐。
或许是上苍都不愿意看到这个少年沉沦下去，一股正能量扑面而来。
来昊手机震动，正能量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