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宿舍楼,寝室也有家长,走来走去,絮絮叨叨,看得心烦。
娇娇便想去天台,可是门锁了,干脆在台阶上坐下来。视野有个拐角,姑且算清净地。
小脸仰起,怔怔出神。
人们放松下来的样子,似乎都是这样,好像身体被掏空。
没错,娇娇最近感觉很累,以前最多闹点小情绪,大部分时候都是无忧无虑的,可自从小彩变了之后,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不知从何时起,娇娇发现自己有了心事,纠缠不清的心事,无从倾诉。这心事的“病原体”,小彩又老是使唤她,在“应该”和“感觉”这两套思维上,娇娇在自我辩护当中心力交瘁。
不开心。
放松下来,情绪舒缓,趋于平静,叹一口气,一切似乎都看开了。
她知道自己在跟小彩赌气,但是没办法嘛,控制不住自己。
小彩那么萌呆呆的,不应该像玩物一样乖巧怯懦、任人摆布的吗?怎么偏偏多出了娇俏和狡黠这俩象征小恶魔的属性?还学大人有板有眼的说话腔调,有时候更是对人呼来喝去的,就算是性情大变,正常的没满十岁的女生也没有这样的啊,这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陶桃和胭脂她们就不感觉奇怪吗?
陶桃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时而朝拐角处张望、探听,胭脂则在掐弄自己的手指甲,从这俩妹纸的表现上,看不出丁点和娇娇心境相仿的地方。
真让人失望,娇娇觉得在这事儿上,跟她俩没什么可说的。
指甲盖里的脏东西,都清理干净了,再检查一遍,的确清理干净了。沮丧的叹一声,胭脂仰起脸来,斜眸瞅瞅娇娇,也是一脸沮丧,没什么攻击性。
用胳膊肘轻轻推搡,胭脂灿烂笑道:“放假去哪儿玩呀?”
声音里透着阳光活泼意味,很有感染力。
娇娇撑了个平板懒腰,看看胭脂,又看看陶桃,轻轻地捶练舞练得酸痛的大腿,歪翘着下巴扮出一脸跟叶彩学来的泼皮样儿,说:“不知道啊,看情况呗,你们呢?”
胭脂扁扁嘴,略一寻思便感到沮丧。其实她知道这事儿问也是白问,放假后怎么安排活动日程,全得靠小彩做主,何况她在家里要干这干那,几乎没有自主行动权,小彩如果不来邀约她,她这假期就跟打工没什么两样了。更可悲的是,在她的朋友里边,也只有小彩斗得过她奶奶。
想清楚了,胭脂兴致索然的说:“我也看情况吧,嘿嘿嘿……”感觉自己怪赖皮的。
陶桃忍俊不禁,留意着娇娇的神态变化,娇娇虽然也在笑,但眼神里边对胭脂有几分鄙夷和失望,陶桃心里悬着一份顾虑,没有做声。
陶桃依恋叶彩,敬重娇娇,经过这几天在叶彩有意编导的“羞耻play”上的较量,她和娇娇的感情比知心朋友牢靠,比闺中密友生疏。并非娇娇对她不好,而是她俩性格上的问题,夸张中二的打个比方,她俩一个是阳光下的女王,一个阴影里的主宰,天生气场相斥,水火不容。而叶彩,智商情商超前到让小朋友们望尘莫及,纯粹是个异类。
陶桃以前觉得娇娇这人怪蛮横的,相处之后就慢慢摸熟了娇娇的外部防御机制。再有意地学习叶彩的说话做事方式,陶桃跟娇娇相处起来简直游刃有余,让娇娇生气就生气,让娇娇欢笑就欢笑,让娇娇怪叫就怪叫……咳,总之,陶桃知道养尊处优的娇娇,是个很简单的女生,很容易被人利用、操纵。
想到娇娇跟叶彩较劲写的什么《圣女战纪》,里边的一字一句,通篇透露的女权主义思想,陶桃感觉挺好笑的。
她想用这事调戏一下娇娇,可想到娇娇现在心情不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妮子分队里边,最不消停的是胭脂。
这会儿大家都不说话,胭脂无聊到生理需求膨胀,很快就开始抽风,攥起娇娇小手,往她微微鼓起的胸脯上放。娇娇娘娘受惊了,不住地拍打胭脂肩膀,胭脂贱贱的笑,自己也感觉怪难为情的。
下边还有人呢,让人看到可怎么办,陶桃这回真要说说她了,“胭脂,你怎么搞的啊?”
娇娇梳理凌乱的刘海,接茬道:“都被小彩玩坏了,老让人帮她捏。”
胭脂特别羞涩,又忍不住笑,看起来贱贱的。
陶桃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真……真舒服?”
娇娇咧咧小嘴,设身处地想想,都感觉怪难堪的。
胭脂试图让自己的笑容严肃起来,想了想,抻脖子看看拐角下边的动静,努力郑重起来,说:“是挺舒服的。”
娇娇和陶桃都傻愣住,在选择性忽视下,胭脂长驱直入,推开了那道迟迟未开的新世界大门。
下午有“甩葱歌”舞蹈节目,到时候要换上白色连衣裙。这会儿还穿着外衣,胭脂里边是一件圆领t恤,她将领口拉开,光天化日之下,给娇娇和陶桃看新世界。
“你们看,跟你俩是不是不一样?你俩是平的,我这鼓起来了,是不是?平的还好,要是鼓起来了,用力抓就疼,里边有那个……哎哟……嘶,硬的东西……”
娇娇和陶桃大开眼界。
胭脂微微笑,很真诚的说:“不过……轻轻地抓,感觉很好。”
娇娇决定好好研究一下,“陶桃,陶桃,你先去看着,我试一下看看。”
陶桃没跟上她的大脑回路。
娇娇说:“快去啊,我试完了轮到你嘛。”
陶桃就去了,在阶梯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