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叔在水龙头下浸湿着毛巾,说到:“嘉瑜呢?没一起过来?”
娇娇妈妈摇头说:“龙哥回来了。这回把人工头给打了,还好下手不重,赔了几十块钱汤药费。昨天晚上回来的,今天这一早又出去了。咱们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嘉瑜向来心气又高,这出去啊,唉……”
“他是惦记着他老头子。六七十了,还一身顽疾,刚前两天喝了点小酒在田里直晃悠,这眼看就要埋啦,他不回来,谁来收那晚稻?”犀利叔洗完了脸,胡子拉碴憔悴脸孔沾着水,看上去便更憔悴了,拎着毛巾、牙缸牙刷回到阁楼,“现在珠三角长三角,都缺工人,就怕赶不及回来。请个假,或者干脆辞工,坐趟火车,路上至少也得折腾十五六个钟,家里怕是真要出了什么岔子,万一赶上嘉瑜病又犯了,到时候两个孩子怎么办?他哥在西云呆的多自在,那屁点地方的土地规划办公室,一天到头能忙到哪去?两个闺女都嫁人了,能有什么经济负担?也是懒得管管……嗨。”
娇娇妈妈随后进到阁楼里边,犀利叔念念叨叨的收拾着书桌、从案头上抽出个本子坐了下来、拿起笔摊开本子,说到最后看看娇娇妈妈,叹口气摇摇头接着本子上的线索开始构思创作。
娇娇妈妈在犀利叔身后安静而局促的呆站着,只眨巴眼睛的那种,环视阁楼,瞅着门口墙边的扫把撮箕,回身拿起来便要打扫,扫了两下灰尘扬起,犀利叔连忙说:“不用不用不用,一会我自己扫。”
娇娇妈妈短暂愣怔了下,似在挣扎犹疑,微叹一下将扫把放了回去。
“哒”的一声,犀利叔点了根烟衔在齿间,眯着眼睛,盯着本子上“《沧浪曲》情节梗概”小楷字迹,左脚踩在椅子上用膝盖搭着一条左臂,摆出个很接地气的沉思姿态。
娇娇妈妈发了会儿呆,看看房间里也没啥要换洗的衣物,便静悄悄地离开了。
小彩妹的策划能力是从她高中都没毕业、初中知识还忘了大半和土生土长农民无异的有限知识量基础上向外界一点点囫囵吸收,再加以重构、拼凑而成的,并没有建成系统化的理论架构,条条实用到接地气,直指社会现象人性劣根,当然很多地方漏洞百出,她自己也很清楚。
十岁大点孩子如何建立友谊呢?最快的方式大致是相互掏心掏肺了,所以才有午休逃课柑橘林一聚的活动由来。这回呢,主攻对象是乐施施,这妮子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敏感、阵痛的家庭背景黑历史,出身清清白白稀松平常,所以就很难找到突破口去挖,挖什么呢?挖内心。
一下没挖准位置,给人无关痛痒的地方动了个大工程,平添了个血肉模糊的疮疤,今后就别想做朋友了。挖深了,闹心,挖浅了,遭嫌。
事实上这是个长期勘察工程,小彩妹只对这码事儿有个模糊的认知概念,从没完整透彻挖开过包括家人在内任何一个人的内心。没那时间机会,但是多动手挖一挖,受益无穷,起码脑子灵醒,不至于平白被别人挖了一锄头还不知道是咋回事。
看上去沉静冷艳的乐施施实际上是个不敢开口说话的小结巴,那么她性格上肯定就有点儿问题,性格有问题一般是因为受到过危及三观的严重心理创伤,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受创的,她这么点年纪,应该自己都没印象了,只是那道创口让她形成了用结巴来保护自己的潜意识行为机制。
不管是怎么回事,自卑应该是起码有的,先尝试鼓励她多说说话吧。
在小彩妹有意挑逗的引导下,胭脂娇娇这俩妮子爆发出能量嬉闹起来可真是不得了,快乐的能量几乎形成实质感染到这房间里所有对感情有诉求的人。她仨拿零食当弹丸,拿被子当捕网,在床上、沙发上追逐打闹。看似无辜的牵连到了陶桃和乐施施,俩妮子一开始只是把扔到她们身上没拆封的零食娇羞作态的再扔回去,再娇羞这一扔就对外界敞开了个突破口。小彩妹率先表示震怒要惩罚她们,和胭脂娇娇联起手来将这俩妮子一个摁在沙发上这里摸摸那里掏掏,一个抬到床上大伙一起上浑身上下到处揉啊捏,把卑微怯懦的陶桃搞成了个依偎在小彩妹怀里脸蛋更红的娇羞小娘子,把乐施施变成了被四个萝莉绅士围在中央、衣衫不整瘫在床上迷离直喘的小*******小彩妹模样像大佬,搂着娇软动人的陶桃,娇娇也像大佬,搂着火辣野性的胭脂,俩大佬一副满足神态,就差没点根雪茄叼上了。乐施施是受到大佬阶层迫害的可怜民女,小彩妹大佬还不满足,捎带着点儿私心犹自揉啊捏,除了她和胭脂,大佬阶层的妮子们都不知道这其中妙处,乐施施领会极深,深到不能自已险些在大伙眼皮子底下失态,立刻抓起派大星用力砸小彩妹,自此打响了工农阶级反抗压迫和追求自由革命的第一炮。
遭到了小彩妹惨无人道的对待。
娇娇在大伙帮助下整理床单的时候,摸摸乐施施刚才躺过的位置,闻了闻指尖,皱了皱鼻子说:“唔……你们谁在床上撒尿了?”
小彩妹咬着下唇贼笑,乐施施抓起一袋零食就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