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的话让在座众人都是一惊。
大梁这样大规模的调动兵力,不像是仅仅只为蔡州减压这么简单才对。
尤其是像驻扎在洛阳的控鹤军虽然只有三个军,但是那是梁军真正精锐中的精锐,比起所谓的五大主力军虽然数量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战斗力绝对要高一筹。
“是不是北面出状况了?”许子清也有些紧张。
虽然还不清楚徐州战局最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毫无疑问现在淮右是占尽了上风。
江烽已经率领主力大军进入徐州,那也么也就意味着徐州这一自古至今的九州之一已入淮右,徐州夺走,但是后续事宜却还很多。
平卢军突然南下袭击占领了海州,哪怕那时候淮右尚未控制徐州,但这无疑是一个挑衅,而且以海州巨大的经济利益,淮右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这种举动,作出反击是必然的。
那么梁地的局势变化就很引人注目了。
如果说局势对大梁不利,比如河东晋军开始袭扰大梁北境,那么肯定会有利于淮右和大梁就徐州以及尚云溪部后续事宜的谈判,但如果大梁是要打算以这么大的力量来对付淮右,那淮右的局势就危险了。
但这种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
淮右并没有危及到大梁的根本利益,为了尚云溪这么大动干戈根本不可能,所以应该是大梁北面有异动才是真相。
“还不太清楚,河东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但以大梁这种动作,似乎不可能是为徐州这边的局面而动。”崔尚摇摇头,“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大梁,南阳也开始蠢蠢欲动,我们现在的局面很危险。”
“我去浍州。”许子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下徐州那边大局未定,纵然再是紧急,徐州那边大军也不可能飞回来,许子清责无旁贷。
南阳占领了光州,那是因为光州没有驻军,这也是当初淮右对南阳表现出来的一种善意,甚至连光州的主要官员也来自长安,没想到南阳还是悍然进军光州了。
而浍州则是淮右的根基所在,哪怕现在寿州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浍州,下一步也许徐州的地位会更重要,但是浍州的意义仍然不同凡响,决不能轻易丢掉,这也是淮右许多老人的家乡所在。
“子清兄,还是我去吧,我和孙坦兄一起,第三军和第七军还能一战。”
张越身上也有小伤,但是影响不大,正处于静息后期向太息前期过渡的他经此一场连续恶战,武道反而有所突破,正是跨入了太息前期,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一战原本驻扎在南颍州这个集群可谓损失惨重,右五军连军指挥使葛冲都阵亡,全军只剩下三百人,要重建都遥遥无期,顾华也是重伤不起,右四军也折损很大,加上许子清也受重伤,现在能守浍州的就只有左三军和左七军了。
崔尚意识到淮右还是有些太乐观了,或者说托大了。
一直以为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庐濠二州,淮右势力迅速膨胀,又成功的拿下了南颍州,让蔡州袁氏对颍亳二州的攻略未能竞全功,可谓一举两;都认为可以一举拿下徐州,这样一来淮右可以好整以暇的来消化大片纳入的土地,游刃有余的来应对各种挑战。
但是没有想到敌人并不像淮右想象的那么坐观,他们一样在随时随地的干扰和破坏淮右的发展,就像淮右曾经对他们做过的一样。
大梁的突然对蔡州松缰,让蔡州陡然可以腾出手来对淮右发动凌厉一击,南颍州就此易手;而南阳则不动声色的背后一刀,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光州,甚至连平卢都能不声不响的直取海州。
这诸般动作让淮右终于明白,敌人也没有歇着,当淮右在高举高打的时候,他们也在悄悄等待着,一旦有机会,就不会不遗余力的给淮右致命一击。
许子清也知道自己现在状况并不适合去浍州,但他作为江烽安排在南颍州集群的首领,却不能不扛起这个担子。
“子清,还是由子跃去吧,南阳虽然进军光州了,但是也止步于光州了,未曾向浍州前进,我们尚未了解到为什么南阳会有这般举动,但加强浍州防御是必须的,所以让子跃和孙坦前去。”崔尚顿了一顿,“这边我已经急报君上了,相信君上很快就会有回信安排,你和顾华都先疗伤,不必太担心,徐州大局一定,我们自然会让那些趁火打劫者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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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崔尚紧急传书时,徐州城内的气氛仍然还有些紧张。
双方的谈判已经进行了三轮,但是仍然未能有一个成形的方略出来。
最初大梁提出了划丰县、沛县、滕县,沂州西南的丞县,以及兖州的金乡和方与两县,新设滕州,州治设在滕县,然后交与尚云溪驻守。
这个意见遭到了淮右方面的断然拒绝,江烽也明确告知李鹤,如果这样,那么淮右不惜一战,徐州辖地不容划分。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这不过是大梁方面的一个狮子大开口而已,谁都知道淮右花费如此大的心血,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是要得到徐州,怎么可能会容忍划掉徐州北部新建一州?
而且这个所谓的滕州隔断了与兖郓那边的联系不说,还犹如一把刀一般架在徐州脖子上,真要出现这样的结果,那真还不如再继续打下去。
接下来的就是拉锯战了,王邈和李鹤不断扯皮,而江烽则与时酆就时酆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