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的话音落下,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过了许久才听宋淮砚带着几分苦涩问道:“那个梦中,最后登上皇位之人是谁?”
傅沅听着他的话,下意识就抬起头来朝他看去,只见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双手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傅沅直愣了愣看着他不说话,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宋淮砚嗤笑一声,嘴角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起来。
见着他这个样子,傅沅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难受。她就知道,这样的秘密没有哪个人能受住。哪怕是像宋淮砚这样的人,也会大受打击。
也许在这之前,他内心深处唯一不解的便是陆氏的偏心,可在这之后,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靖江王府,昭懿皇后,都会是他心里都无法回避的存在。
尤其,他真正的身份叫他不得不牵扯进这朝堂后宫,皇权之争中。
这般想着,傅沅在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拿起茶壶给他重新斟满了茶。
宋淮砚又喝了几口茶,脸色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依旧带了几分苍白。
“世事难料,过往既不可追,就只看往后不好吗?”傅沅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想了想,只能是这样劝了。
虽然相处只近一年的时间,可她深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是受了打击之后便自怨自艾之人。
有些事情只要想通了,就知道该怎么办。
对他来说,能如此清醒知道真相,总比为着这事儿纠结一辈子要强。
更别说,他是昭懿皇后亲子的事情总有一日皇上会昭告天下,不会永远都瞒着他。
宋淮砚听着她的话,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看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好,那就只看往后。”
他的声音里满是坚定和认真,还有几分压抑之下的苦涩,傅沅不自觉伸出手去覆在他的手上,希望能给他温暖和力量。
接下来的时间,傅沅细细讲了那个梦中的事情。包括太子当年坠马伤了身子,再无可能有子嗣。
宋淮砚毕竟心思深沉,听了几句之后,便问道:“那沅儿你呢?可是一样嫁给了我?”
傅沅听着他这话,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顿时觉着有些无所遁形起来。
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他竟然还能分出心神来过问她的事情,傅沅有些诧异,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她思忖了片刻,才出声道:“她和谢迁青梅竹马,却是被郑国公大姑娘崔贞和舅母寇氏陷害毁了名声,不得已屈居人下成了谢迁府里的一个姨娘。谢迁觉着和她在一起会带累了他的名声,所以一直没有踏进她的院里。之后,崔氏陷害她与人有私将她赶出了淮安候府。就在那个时候,她要跳崖轻生时,她碰到了一个人,被这个人带到府中,最后看着这个人登基称帝,自己却是一条白绫结束了性命。”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傅沅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几分苦涩和执拗,目光紧紧盯着宋淮砚的眼睛,像是要透过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她?”宋淮砚听完这些话,微微挑了挑眉,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来。
傅沅既然决定要将真相告诉他,就打定了主意不再对他有任何隐瞒。因为两个人若是注定要在一起,一起生活着,总不能一直都瞒着这样的秘密。
更别说,她既然要说出那个梦,就不能逃避原身的存在。而她,绝对不可能是原身,或者,是上辈子的傅沅。
傅沅点了点头,“她和谢迁青梅竹马,是真心喜欢谢迁的,只是后来伤了心,才听了你的吩咐,将通敌的信放到了舅父书房,使得淮安候府满门抄斩。”
宋淮砚听了这话,良久,才点了点头,却是将话题转移开来,问道:“那沅儿你呢,可否也喜欢那谢迁?”
傅沅听了,摇了摇头:“我和谢表哥虽是青梅竹马,却只有兄妹之情。”
宋淮砚深深看了她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傅沅被晾在那里,心里头有些不解,也有些诧异,他怎么不问问,既然她不是真正的傅沅,那她又是谁?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成了傅沅,到了淮安候府?
她一早准备了该如何和他解释,可他偏偏什么都问了,独独这个问题没有问。
傅沅不懂,也不理解,按理说依着他的性子,不该不问清楚这些呀。
这般想着,傅沅忍不住开口道:“你为什么不问......”
不等她说完,宋淮砚就看了她一眼,“我遇着你的时候,你就是你,这有什么可问的。”
“至于别的,既是过往,何需执着?”
宋淮砚说完这话,在傅沅有些愣住的时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继续说道:“只要,你是我的就够了。”
傅沅这是头一回从宋淮砚的嘴里听到类似表白或是喜欢这样认真的话,不免一时怔住,随即有些害羞起来,却依旧顺着自己的心思问道:“那你呢?也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吗?”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最后半句话傅沅没有说出来,是怕叫他为难。
若是一切都依着那个梦中的发展,面前这个男人注定是要登上皇位,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的。
身为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怎么可能只她一人?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问。哪怕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谁又能保证此时的承诺到来日还有效呢。
傅沅既不想难为他,又不想让自己太过执着,变得和那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