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一发火,把正通帝吓的赶紧站了起来:“老祖宗。”
“往后,除去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都不许找孤。”摄政王阴沉着脸扔下一句话,起身拂袖而去。
正通帝不敢再多停留,灰溜溜的从皇极宫出来,这一早上,帝后两人均碰了钉子,哪一个心情都不怎么样。
只是正通帝心火极大,他心里埋怨皇后章氏生事,才致使他这样没脸,回到宫中就直接把章氏训了一通,叫章氏在坤宁宫闭门思过,把管理后宫的权利交到淑妃宋玉秀手上。
淑妃代替皇后管理后宫的事情没出多少时候就传了出去,前朝各衙门的主事以及京城中关心后宫动向的官员都听说了。
就是吏部衙门也听到了风声。
江帆本是吏部文选清吏司的郎中,虽说是五品官,可文选司却专管选官以及官员升迁等等事宜,可谓是油水最丰足的部分,这还是早先陈老学士在的时候舍了老脸走了门路把他给弄进去的,后头太子一倒,陈老学士也受到牵连,陈家一家子倒了,这江帆也是真舍得,立马翻脸不认人,把陈氏活活气死,又把早先瞒在乡间的原配宋氏接进京来。
原因就是宋氏是新帝宠妃宋玉秀的亲姑姑,他就仗着这点关系,没有被牵连进陈家的案子里,反倒一点没受影响,还留在文选司做郎中。
江帆的官职是保住了,而且因着宋玉秀的枕头风,他也颇受新帝器重,可是,到底因为那翻脸无情的小人嘴脸,江帆的名声就不怎么好,许多清流文官都不屑与他为伍。
这日江帆早早的到了衙门,才坐稳了,还没宗卷办公,就听到门外细细碎碎的声音:“听说宫里淑妃代替皇后掌权,你们说,皇上这是不是要废后的预兆?”
江帆心下一惊,就想去问个清楚,可想到他的风评,也不乐意出头叫人说道,只能忍着心痒继续偷听。
又听一人道:“应该不会吧,到底淑妃无功无劳,一儿半女的都没给陛下生,章氏可是给陛下生了两个嫡子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自古至今,有几个嫡子能登上皇位的?先前那位太子……”那人说到这里应该想到什么,啪的一掌扇在自己脸上:“瞧我这张嘴,这些事可不是咱们能谈的,莫说,莫说,赶紧做事。”
之后就再没人言语,江帆再心急,也不能出去问,只好忍着心焦仔细办公。
等到他把公事办完,也到了下衙的时间,江帆把东西放好,起身拽拽衣服,一身洁净整齐的出门往衙门外走去。
他才走了没几步,正好到吏部正房大院里,不远处就有一棵粗壮的古树。
平常春夏之时,大家办公累了,也会到这棵古树下走走,或者歇一歇,只是如今天气还有些寒凉,江帆也没看着树下有什么人。
他抬了抬脚,绕过几片青苔,从大树旁的石子小路上走过去,为的就是不叫土地上的泥沾到脚上。
才绕过古树,江帆耳尖的就听到古树另一侧有人在说话。
他放慢脚步,侧耳听了,就听到有两个人在谈论他,这下,江帆听的更仔细了些。
听那声音,似乎是考功司的文郎中和孙员外郎在说话,这两个人平素就和江帆不对付,当初文郎中就想到文选司为官,可是江帆仗着陈家的势进了文选司,后头动荡之时,文郎中也曾举报过江帆,却被宋玉秀给破坏了,因此,两个人都是提起对方就咬牙切齿,恨不能直接弄死对方。
就听文郎中对孙员外郎道:“江帆那个小人做事太色了,陈家当初对他多好,陈老学士为了他****多少心,舍了老脸替他选官,他倒好,陈家出事不说帮上一把,反倒是落井下石,我想着,陈氏肯定就是叫他给弄死的,你说陈氏没了就没了吧,反正媳妇没了还能再娶,可陈氏留下的一儿一女到底是他的骨肉呀,他就能容着宋家恶妇把两个孩子半夜里赶出家门,我跟你说,这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五城兵马司的那些当兵的一个个嘴可碎了,把这事传的到处都是……”
又听孙员外郎冷笑一声:“还不是为着能够把官位坐稳吗,江小人为了荣华富贵什么事做不出来,这事啊,不说你我,就是咱们吏部里但凡是个人都知道了,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他呢,连尚书大人听了都舶头说他狼子野心。”
江帆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子,想到宋氏早先和他说过的想把采薇姐弟送到庄子上的事情,登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匆匆出了衙门,坐轿子回家。
进了家门,也不理会过来见礼的下人,一径去了宋氏房中。
江帆好几天没进宋氏的屋了,今儿猛一进来,可算是把宋氏高兴坏了。
她立时兴匆匆的拉住江帆,指着头上的金簪子给宋氏看:“老爷,你看我戴这支金簪子怎么样?好看不?”
看到那支金簪子,江帆脸色更黑沉下来。
这支金簪子他认得,那还是当初他和陈氏订下亲事,他为了讨好陈氏,更为了做给陈家人看,特意拿了全部身家在银楼里定制的,是他送给陈氏的第一件礼物,后来陈氏一直很珍重的放着,有时候高兴了,也戴给他看。
说实话,陈氏是真的很好很好的一个女人,长的好,又知书识礼,温柔和善,他和陈氏成亲之后,两个人脸都没红过一回,真要比起来,陈氏比宋氏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看到这支金簪子,江帆就想到许多他和陈氏之间的美好回忆,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