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儿子的命,难道还不值六千两么?这六千两,虽然谢文瑞用的是抚慰卫兵家属的借口,但实际上还是感谢小满对他儿子的救命之恩的。
你们无需将这六千两全部抚恤下去,看着家境困难的,贴补一些就够了,至于那些卫兵抚恤的钱,朝廷应该另外有处理的!”
穆宗明虽然是纯臣,但却半点不迂腐,处理起来这样的事,并不清高。
韩小满避嫌的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看着玉清跟他老师话别,心里大大的松口气,终于可以甩开这些人了。
终于可以真正辞别这个山寨,韩小满带着玉清旺财一出来,就拉着玉清往晋中省那边方向奔去。
韩小满记起来曾经的那个于大娘一家,自己即便买田地,也不可能亲自打理,还是需要人替自家管理的。
那于大娘一家人倒是不错的选择,正好那边离晋中省城不远,只要一天的路程,适合在那买田地。
柳玉清也心情不错的跟着小满旺财一起向晋中方向出发,反正打着寻找大舅舅的旗号,倒是可以多寻找一阵子。
正好可以错开县尊吴培海一阵子,吴培海一早就回县城了,等待他的应该是加官进爵,只是那太仆寺的少卿位置,诶,从此也算是止步于此,更是从此真正的两袖清风了。
这段时间,自己倒是不方便过早回去接触他,谁让自己是穆宗明的学生啊!这件事,自己是没有立场的说什么话的。
好在太仆寺虽然清水的厉害,但却正好可以远离纷争,是个休养的好地方。但愿吴培海能在那安然渡过后面的夺嫡之争。
也但愿等自己跟小满回去的时候,吴培海已经接到了进京的谕旨。也省的互相之间尴尬。
两人沿途也不得不耽误少许,实在是流民不少,这一股股的流民都在向晋中省城进发呢!
虽然各个地方府县,都有官粮,但上面没有旨意的情况下,各地府县是不敢大动的。
玉清跟小满了解了一下,这些流民,基本上都是各地的佃户,家中有田地的,虽然这一次大旱,没有什么收成,但只要有一点收成,也算是自家的,难得上面免赋了嘛,好歹还能撑着点,但佃户却只能成为流民,四处讨饭了。
“玉清,等我买了田地,我就将这些佃户,尽量的安排下来。”韩小满看着身后的那些一脸菜色的流民,满心不忍。
“嗯,尽我们所能吧!”玉清也满是不忍,太难了!
天底下的这些佃户,实在是太多太多,可以说,只要是皇子皇孙的封地,基本上一大半的种地的,都是佃户。
还有庆武的官员,各家也都有佃户啊!举人以上的功名可以免赋,此等光明正大的的好处,哪有官员士子不沾的道理?
还有那些背后站着皇子皇孙的贾商,谁不另外囤地?这世上很少有单纯的贾商,都是拥有大量田地的。
更何况买卖田地,也是一大商机啊!
一如现在的大旱,许多农户活不下去了,就只能变卖祖上的田地给地主贾商,这个时候变卖,也只能贱卖了。
而等风调雨顺的时候,这些贾商又能将贱买来的田地,高价卖出去,在普通人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买卖。
但其中却饱含了多少家农户的家破人亡啊!自古以来,唯有活不下去的时候,农户才舍得变卖祖上的田地哪!
到了于大娘村上的时候,韩小满的心情极为不好,不仅仅路途中遇见了太多太多流民,便是这个村子里面,也跑出去了几十户的佃户,成为了流民。
原本这里还算热闹的大村庄,如今里面空荡荡的,便是从前村里所谓的百亩地主家里,竟然也过的如此艰难。
上百户的大村子,如今剩下不到五十户,而这五十户的人家里,在这段流民肆虐的日子里,过的可谓是战战兢兢,更是已经有饿死的村中老弱婴儿。
“于大娘,你们难道就这样,天天躲着流民?”
韩小满若非有旺财,还真无法想象,于大娘这个村的人,全都躲在不起眼的地窖里度日,只要村外有人过来,村里放哨的就让全村人躲进地窖。
韩小满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要是换成上溪村跟下溪村的村民,早就一窝蜂的挥着锄头打上去了,哪会如此躲着不敢撵人的?
“韩大小姐,你不知道,这些流民真的敢杀人啊!我们隔壁村的那个大地主家,耿家,上百户的佃户啊,跑路的时候,不但抢劫了地主家钱粮首饰,还杀了大地主商耿为善老夫妻,还杀了他们家十几房小妾。
虽然这耿家平日里欺压佃户,也时常欺负我们村子,可看到他们家说倒就倒了,也真叫人想不到平日里那些可怜巴巴的人,真能杀人啊!
如今这些天,一波一波的流民,没玩没了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在这些流民经过我们村子的时候,就为了找吃的找穿的,看到没有也就走了,连我们村里都跑了这么多户人家。
我们要是不躲着,就肯定被索要吃的,要是拿出来,我们自家也活不下去,要是不拿?我们也怕他们真的杀人啊?他们人多啊?呜呜呜!”
于大娘瘦的就剩下骨头架子了,家里的十岁的女儿跟九岁的儿子卖了,一两银子都没有要,就给了一个过路的富人带走了,不然于大娘真怕饿死了女儿儿子。
如今家里,一天也只能躲着弄点野菜和着上一季余下的粮食,慢慢的熬着。幸亏不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