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迎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桌前,面色不善的打量着自己面前摆着的这张纸,上面只写了三个字,而也就因为这三个字,他就一宿没睡。
流莺站在卫迎身后,同样更是满脸纠结的看着桌上的那张纸,随即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站着的流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她觉得心中有些愧疚。
“国主,您要去赴约么?”流云看了一眼脸色已经黑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的卫迎,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封信写的模棱两可的,一看就是借机想要将国主引出去。
卫迎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信纸左下角的一行小字沉默着,眼神也越发的幽深起来。
信纸上只有三个大字,安浅玥,字体游龙走凤一般,一看就是出自男子之手,卫迎当时拆开信封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安浅玥被人绑架了,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绑架者没有写条件呢?
角落里写的地址是卫阳城西边的,一个叫‘待君来’的小酒庄,卫迎皱了皱眉头,那边怎么可能会有酒庄,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是一片乱葬岗。
“当然要去,因为,孤也已经很早都没有过浅玥的消息了,”卫迎将拧着的眉头舒缓开,他一直担心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遭遇什么陷阱,他更在意的是,如果这个绑匪不想要钱的话,是不是安浅玥的安危就更加的不好保证了。
“可是……”
“流云,我们陪着国主吧。”
流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却被流莺所打断,看着流莺一脸莹然的笑意,流云有些不理解,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猜不透流莺的心思。
流云虽然猜不透,可是流莺自己心里清楚,她觉得有些愧疚,当初那么坚定的说为了国主绝不后悔来着,然而看到国主的举动,她觉得后悔了,她的做法,分明是将国主对长公主的牵挂越推越长了。
所以,她还不如陪着国主去确认长公主的安危,说不定等到国主放了心之后,她自然而然的也就能够放心了。
待君来酒庄。
就在了无生气,荒无人烟的乱坟岗里,一男两女三个人孤零零的,对着一根歪歪斜斜的细竹竿恨恨的磨着牙,这里哪里有什么酒庄,就连只闲鸟都没有,更别说人影了。
卫迎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根细竹竿,上面飘着一面蓝色的破酒旗,上书‘待君来酒庄’五个大字,而且,还是划了原来的‘好迎客三个字’改的。
“国主,这……”
流云微微有些恼意,这里哪有什么酒庄,这人倒真是胆大包了天了,竟然敢戏弄国主。
“这人也太不识礼数了,竟然将竹竿插在人家的坟头上,”流莺憋着嘴啐了一口,满脸的不快,“光是这样子看,就知道这人一定是个蛮不讲理的混蛋。”
卫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周围,他觉得,引他来这里的那个人,一定就在哪里悄悄的看着他们。
“你这小姑娘真是不会说话,我这么英俊潇洒,到底哪里长的像是混蛋了?”
流莺话音刚落,一声戏谑传来,随即,挂着破酒旗的细竹竿便突然倒了下来,很快的,不远处,一旁的树上也射过来了什么东西,对着卫迎的方向直直的袭去。
“国主小心!”
流莺高喊了一声,随即便挡在卫迎身前,腰间的软剑银光一闪,就对着飞过来的东西狠狠地劈过去。
“流莺……”
“咳咳咳咳……”
卫迎见流莺要劈,随即要开口阻止,不过这话才说出口,流莺却已经遭了殃,瞬间,被劈开的东西里就飞散出无数白色的粉末,落了流莺满头满脸,使得她变成了一个从头白到脚的人。
“噗,是面粉啊,哈哈哈……”
见流莺中招,一向爽朗的流云便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原本流莺就生的娇俏可爱,如今这样子一看,就更像是手艺人捏出来的小小面人儿一般,看得人忍俊不禁。
“国主……”见流云笑话自己,流莺不由得有些恼怒,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卫迎,她真的希望此时的卫迎是瞎的,这样子的话,他就不会看见自己的狼狈相了。
“咳……”卫迎将拳头攥在嘴边,有些无奈的轻咳了一声,将唇边那丝快要泛滥了的笑意隐藏下去,对着流云努力的正色道,“流云你还愣着做什么?”
“啊,是,国主!”流云正笑的不能自已,听到卫迎的提醒,这才想起来要帮流莺把身上的面粉弄干净,于是,在流莺满脸的怨念中,这才费力的忍住笑。
“树上的朋友,还不下来么?”
卫迎最终锁定的是一棵树,只不过,却并不是射出面粉来袭击流莺的那一棵,而是就距离卫迎他们最近的一棵树,一开始他还真的没有发现,这棵树上有人,而且是两个。
“真是不好意思,劳烦卫国国主跑来这一趟,”树上的两个人跳了下来,出现在卫迎的面前。
卫迎本来还想着,这劫匪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就在知道安浅玥与自己的关系之后,竟然还敢截她,没想到,这脑子里的疑问还都没能转两转,看到面前的人之后,卫迎就彻底的炸了毛。
“慕容岳!”
“咳咳,在下什么时候名声这么大了……”
慕容岳没想到,卫迎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于是,就不由得有些尴尬,他知道玥儿是卫迎带走的,不过看卫迎这反应,估计着,玥儿没少说自己的不是吧,不过,这都怪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