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贵使,驿馆简陋,劳诸位贵使屈尊于此了。”带着这足有数百人之多的使团来到城中的驿馆,亲自前来迎接安排使团的江陵知府黄载便也不由抱拳对着这些人客气了一声。
对此,作为使团正使的田仁厚自然也是连连客气了一番。
所以在黄载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这位江陵知府便也就离开了此处,好让这些远道而来的使者们能够休息。
而黄载一离开,使团的正使田仁厚和副使杨铿以及八番蛮夷官派遣来的八位使者,在驿馆的大厅中,用了一顿专门给他们准备的还算是丰盛的饭食之后,这些人便也就带着下属们返回了给他们准备好的院落,休息去了。
“林将军,我想现在你应该明白,父亲和我为什么愿意答应杨鉴,带着八番蛮夷官一同降楚了吧?”来到那个在田仁厚看来也还算是精致的小院中,院子的主屋中,田仁厚看着深的他们田氏长房信重的下属林宽,也不由对其道出了这样的话。
“老大人、公子深谋远虑,真非属下可及。”一路行来,对于大楚的国力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之后,林宽顿时便也不由一脸敬佩的对着田仁厚这般回答起来。
而听到他这样的话,田仁厚先是满意的点了点,但之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的他,便不由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可笑我那叔父,鼠目寸光,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愚蠢想法。
这个蠢货也不想想,如今黔地已然已然被大楚四面合围,湖广、西川皆乃是大楚治下之土。现在还游移不定,日后又岂能不被哪位手段强硬的楚王惦念上。”
田仁厚怒骂着自己的叔父,丝毫都没有因此而回避自己的下属。
不过对此,一旁的林宽却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思州田氏,长房与庶房之争,也就是思北与思南之争,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自从田仁厚的祖父,那个喜欢庶子的糊涂蛋将思南之地交给二房也就是田仁厚的二叔田茂忠时,作为长房兼思州正统继承人的田茂烈,就一直想要将思南拿回来。
而这样的矛盾,等到田仁厚那无子的二叔去世,却反倒将明明属于长房的思南之地托付给了三房田茂安之后,就变得更为激烈。
说句难听的,要不是田仁厚的哪位三叔,在名义上还顺服在长房之下,思州田氏早就要内乱了。
可即便是如此,思南的哪位田三爷,对于长房那边也一直都是听调不听宣,长房下达的各项政策,也完全是以反对而反对。
这么一来,作为长房未来继承人的田仁厚,对思南的哪位三叔,自然也是痛恨非常。
甚至要不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抓到三房那边什么像样的把柄,田氏长房早就要对占据思南搞割据的三房下死手了。
但对于思州田氏内部的这等龌龊事情,张世华虽然也知道一些,可现在的他却也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毕竟现在的黔地,对于如日中天的大楚来讲,完全就相当于是一处可有可无的鸡肋。
就算是在这个时候归顺投降了大楚,大楚所能得到的,不过也就是一些名义上的好处罢了。
不过说起来,播州杨氏、思州田氏毕竟都是传承了六七百年之久的黔地割据政权。所以对于他们这一次的归降,纵然大楚短时间内得不到什么实际性的好处,可大楚却依旧表达出了足够的郑重。
是以就在七月二十日,播州杨氏、思州田氏以及八番蛮夷官向张世华正式递上降表的这天,张世华也是不顾天气的炎热,穿上了自己的王服带上了自己的冠冕。
然后在大楚文武百官们的见证之下,与王宫正殿之上,接受了这些个黔地土司们呈上的降表。
而后,便就以自己“楚王”的身份,正式将元廷册封给他们的官职重新册封,并交给了他们大楚铸造的印信。
故而从这一天开始,黔地在名义上便也就正式成为了大楚之下疆土,播州杨氏、思州田氏以及八番蛮夷官也则成为了张世华之下的臣子。
这般一来,那曾被播州杨氏、思州田氏以及八番蛮夷官为了自保而毁掉的驿传,便也得以在大楚的主持之下,重新建造了起来。
……
入夜,楚王宫的一处偏殿之上,灯火已然大亮。
在这个早就应该休息的时候,作为襄荆、湖广、西川、江西、黔地最高统治者的张世华,却依旧是无法入眠。
“黔地归降,滇南那边则是闭门锁户,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这两地,已然都不足为虑。”说着,张世华拿起沾染了绿色燃料的毛笔,不由在挂在墙上的那副囊括了整个元蒙帝国的疆域图上,于地图上黔地和滇南的位置上画上了两个绿色的圆圈。
“南国四省之地,西川、湖广皆以为我掌中之外。江西,年底时分当也可以彻底收复。如今,便也就只剩下了这江浙了。”说着,张世华不由将目光转向了那被自己用红色的朱砂标记起来的江浙之地。
作为一个灵魂来自于后世的人,张世华自然知道在这个人吃人的世代中,笑道最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所以在吞并了天完政权之后,打通与江浙通道的张世华,便就派出了上百名优秀的探子,去了那个人的地盘上。
然后,随着前方的这上百名探子们不断的送来情报,对于那个华夏历史上唯二一个布衣天子,张世华便也不由有了一个逐渐丰满的认识。
这是一个为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