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回去很可能会被往死里揍,但她不得不回夫家。婆婆就堵在寺门外呢。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不能和离吗?”浅夏开口惊人。
不但把于妇人吓呆了,白氏更是惊呼一声:“闭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四姑娘扶去马车。”白氏厉声交待婆子丫头把胡言乱语的浅夏架走。
浅夏嘴角抽抽:和离这两字也是敏感词吗?
“我先走了。你保重。”浅夏没办法。她还是未出闺的小姑娘。拗不过白氏这根大腿。
于妇人眼眶忽然泛红,冲着纪浅夏无言的深深磕头拜下去。
“快起来。”浅夏不敢当这样的跪谢。
倚樱忙去将人扶起。
于妇人隐忍着泪,哽咽:“四小姐是好人!菩萨会保佑小姐好人好报。”
“谢谢。”浅夏面色微有动容。
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出手相助,却换来如此诚恳的祈愿,若不是跟魏三娘有约在先,她是真不管不顾想把于妇人带走免遭毒手。
白氏此时也心有戚戚焉,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却是叫细纹拿出十两纹银送给于姓妇人道:“先回去,过几天我再派人送些东西过去。”
“谢谢。”于妇人接过银子,落泪了。
也许手里有银子,回去能少遭点罪呢?毕竟,夫家一年到头就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白氏派人将于妇人送出去跟她婆婆会合,还让婆子告诫:“不许欺负她。过几天还会派人来看望,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那横肉妇人不情不愿的应了,眼角狠狠瞪着媳妇,眼神透出来的意思说是:贱人,回头再收拾你。
跟妙慧师太告辞后,白氏带着浅夏上了马车,往国公府回。
浅夏挑起车帘张望,心里还拿不准魏三娘怎么下手?是直接抢人呢还是制造事端?
“小满。”白氏望她一阵,慢慢开口:“你是怪我吗?”
浅夏放下帘子,懂事的笑:“姨娘,我没有怪你。”
“你有这样的善良好心,我很欣慰。但是,超出你的能力范围,管这样的闲事,不明智。”
“我知道了姨娘。”
白氏想了想又说:“若是不放心,过两天我再派人去打听。想必不会闹出太大动静来。”
“嗯。有咱们保国公府放话,想必那个满脸横肉婆娘会有所收敛吧?”浅夏也知道白氏也尽力了。
白氏知道她懂其用心安排,无声笑笑。
“对了,姨娘,她有没有说真实的原委?”
白氏摇头:“她什么都不肯说。”
“咦,这就怪了。”浅夏奇道:“她也不像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呀?怎么不趁机解释呢?”
白氏就好笑:“小满,你小小年纪,懂什么?”
“姨娘,我虽然小,不懂事。可相由心生。她就不是那般轻浮的女人呀。”
白氏却轻轻唉叹小声道:“不守妇道的女人一定很轻浮吗?”
“至少,面容眼神上有所表示吧?”浅夏也说不好。
有些人看着清纯可人,也许骨子里有dàng_fù潜质呢?哪能真从面相上看出一个要的本质来。
“你懂面相吗?”白氏反问她。
浅夏老实不好意思笑:“不懂。就是直觉吧。”
白氏没再看她,眼神里好像多了种东西:“直觉,也会出错。”
察言观色的浅夏心里一激灵:难道白姨娘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可是,她的生活不是一直很单调吗?从前是狄夫人的丫头,陪嫁过来当陪房丫头。后来成了保国公的妾,生了女人抬为姨娘。一直就跟在狄夫人身边当得力夫人。这在红楼梦中相当于凤姐的手下平儿。
平儿就是很能干又忠心凤姐。在府里人缘也很好。也不争宠,跟贾琏的关系也不冷不热处理的很低调不招人嫌。
白氏莫名伤感一回,情绪低落下去。
“姨娘,你怎么啦?”浅夏乖巧握着她的手温柔问。
白氏抿紧嘴唇摇头:“没什么。今天的事,我会跟夫人提一提。其他的,你别插手了。”
“知道了。”
马车摇晃,白氏好像陷入某种回忆中。
浅夏闲不住,忍了忍,到底忍不住,轻声问:“姨娘,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生气哦?”
“你问吧。”白氏无精打采的。
“我,我的亲生外公外婆是什么人?”
白氏大惊失色,顿时打起精神反问:“小满,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什么呀。我只想知道姨娘的家人……”
白氏叹口气:“狄家就是你的外戚家。不许胡思乱想了。”
“可是,我很好奇。”
白氏头枕车壁,沉吟一回:“小满,你原来从不好奇姨娘的家人。”
“那是还小嘛。现在我长大了,好奇心也长大了。”浅夏还半开玩笑打趣。
白氏被她孩子气的话逗乐了。眉宇间的忧色稍稍开解。
“告诉你也无妨。姨娘没有家人,很小的时候因为逃难,被叔父卖给狄家。幸好被当时还小的夫人看中挑为贴身丫头。”
浅夏低声:“对不起,姨娘。”
只怕又要勾起白氏的伤心往事了。
白氏却凄然一笑:“不幸中万幸。夫人对我,那是没有二话,恩重如山。”
所以,这么多年,你才如此忠心耿耿吗?浅夏心里话不方便吐露。
“夫人如今身边的四个一等大丫头,与姨娘年岁相差太远,是后来挑选的吗?”浅夏留意到了这一点。
白氏垂头:“嗯。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