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小满这丫头送出城。”纪老太太揉揉眉心:“避避风头。”
“母亲,怕是不妥吧?”保国公不理解。
这样的风头是好事呀。正好搭上贵人的路子,他只怕仕途也要节节高升呢。冒然把功臣送走,不了了之,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岂不可惜?
“你懂什么!”纪老太太就怒目:“后宅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被骂的保国公灰溜溜闭嘴。
狄夫人忙安抚喘气的纪老太太,轻言细语:“母亲息怒。我这就着手去办。”
“嗯。”纪老太太就着多寿的手里喝口水,情绪渐平。
她看向保国公,语重心长:“你那点小九九趁早收起。如今朝堂看似平稳,实则不然。立后这事,早晚成定局你别掺和这趟混水。另外,立储这事,你更要避开。一个不慎,免得惹祸上身。”
“母亲教诲的是。儿子遵命。”保国公乖乖听讲。
纪老太太冷冷道:“宫里几位皇子还小,又不是挽翠宫所出。封后便是立储,又是一场勾心斗角。别的好说,那几位先帝遗下的皇子,皆是虎视眈眈,只怕小动作早就多多。咱们国公府哪边都不站,只听皇上的。”
保国公后背发凉,郑重神色:“是,母亲。儿子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纪老太太又叮嘱:“别管小满这事怎么出风头,你只管跟先前一样吃喝玩乐不管政事就行了。”
“是。”保国公老脸一热。
他一直能力有限,只能沉迷吃喝玩乐之中。
“另外,找个机会,把蒋氏也送走。”
“什么?”保国公大吃一惊,抬眼看向老母亲。不是病糊涂了吧?
纪老太太就挑明了讲:“她是七殿下送来的,避点嫌。”
“哦。”保国公眼角扫一眼狄夫人。
“只是母亲,蒋氏她一向本分老实,不好挑错。”保国公很为难。
若是别的妾室,挑错还不容易?独这个蒋氏真是挑不出什么错来。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把人送走吧?
狄夫人淡然笑笑:“母亲放心,这事我来安排。”
纪老太太满意:“也不急在这一时。先把蕾儿的亲事订下再说。”
“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纪老太太手抚额头:“这个恶人只怕也能你来做恰当。”
“是,母亲。”狄夫人很淡定。
为了这个家长久平稳富足,做恶人也无所谓。
纪老太太想了想,又提示:“你贤名在外,别太过了,免得累及你的名声。”
“是,母亲放心。”
怎么这一对婆媳说话,保国公感觉听不懂呢?
他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眼珠子满脸转。
辞出朴方堂,保国公跟狄夫人一起回去。
狄夫人一路心事重重,保国公好几次欲言又止,一直回到存安阁,婆子丫头上前侍候更衣,保国公才终于忍不住,把所有人屏退,看着忧闷的狄夫人问:“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狄夫人还在思忖该怎么把这些家事安排好呢。
保国公盯着她,一字一顿:“你跟母亲,有事瞒着我。”
狄夫人抬眼轻描淡写看看他,端起茶杯抿一口,也不明说:“后宅的事,有我跟母亲照看就行了。国公爷还是操劳朝堂国事为好。”
“家事与国事其实是一码事。”保国公难得正色。
狄夫人低眼,轻叹:“也对。所以老爷主外,妾身主内嘛。”
“内外若不通气,必家宅不宁。”保国公还有点对应之策。
静默少许,狄夫人抬眼正视着严肃的保国公,露出丝苦笑:“那好,老爷倒说说,这外间朝事,我好拿捏有度。”
保国公一怔,笑了:“我从来没瞒你。我是没什么主见,岳丈是什么意思,我都听他的。”
狄夫人一愣过后,苦笑:“多谢老爷信得过我爹。只是,……”
“夫人,蒋氏是不是可疑?”保国公截下她的话,直接问。
狄夫人诧异,眨眼:“老爷何出此言?”
“她是七王爷送来的。”保国公看着她眼睛:“如今朝堂之上,七王爷最得人心。偏又最受帝宠。大臣们提起他,也是交口称赞。不过,岳丈私下里提过一句:野心不小。”
狄夫人咽咽喉,紧张的左右看看。
“所以,母亲也主张将蒋氏送走?是为从长计较。”
狄夫人撑额,半晌才道:“我爹真那么说?”
保国公郑重点头:“没错。”
“那老爷呢?”
保国公凝重神色:“当时觉得岳父怕是多虑了。只今日听母亲也这么提起,倒有些不谋而合。”
“哦。”狄夫人默默点头。
保国公看着狄夫人:“母亲还跟你说了什么?”
狄夫人摇头:“老爷想多了。母亲并没有跟我多说其他事,无非是后宅家务,另外便是诤儿蕾儿的亲事。”
听她这么一说,保国公面上有失望之色掠过。
“蕾儿的亲事定准了我娘家堂侄。只诤儿的亲事……”狄夫人又苦恼了:“实在难为?”
保国公垂眸不语。
“高府偏跟挽翠宫那位贵人走得近。不然,倒也是门好亲。其他的……”
保国公插话:“刑部聂家如何?”
“聂家?”狄夫人轻拧眉:“聂大人府上并无年貌相当的嫡女。”
“不是有个十三四岁的嫡yòu_nǚ吗?闺名唤做其倩的。”
狄夫人就展眉笑了:“其倩那丫头,我瞧着也俏皮可爱。只是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