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目送着马车在视线是消失,纪浅夏还怔忡了半天,秋风肆虐,扑的面生冷。
“别担心,有屈默亲自同行,不会有事。”骆凛安慰她。
浅夏怏怏点下头:“我知道。”
骆凛牵着马领着浅夏往回走,低声道:“魏掌柜那边的事,我接过来了。”
“你熟悉南边?”
“还行,不过又让屈老板接手过去了。他说,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哦。”浅夏倒是相信的。
屈默还在念旧,这是个好现象,只是他知道自己是他女儿吗?从迹象看,他不知道。饶是这样,他还愿意照顾白氏南下及后续一切事宜,说明这人还挺重情重义的嘛。
“他,他其实,没必要包揽一切。”浅夏试探:“到底是往事,过去就过去了。”
“他念旧,听他自己说,这么多年在海外游历并未娶亲……”骆凛也不好意思多说长辈的绯闻。
“你说,他还记挂着我娘?”浅夏倒是直白。
骆凛嘴角抽抽,无声笑笑:“这不明摆着吗?”
“可是就算他衣锦回乡,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呀?”
“唉!”骆凛感叹:“有些人重情,什么都得不到,看到和听到对方的消息也是好的。”
“有这么痴情吗?”浅夏想了下问:“他回来也这么些日子了,就没花天酒地过?”
“这,应酬倒是难免。媒婆也一茬接一茬的,他都拒了。”
浅夏磨磨牙,笑笑:“真是难得啊!”
“真的是很难得。”骆凛也赞。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浅夏斜眼戏问。
骆凛指指自己,笑看她一眼:“没有如果。这种的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这么肯定?”
骆凛挑眉:“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女子嫁给别人,还是作妾,岂能忍?”
“假设一下嘛。有不得已苦衷什么的?”
“那也不可能等这么久。”
“得。当我没问。”纪浅夏这下算是性格改变命运了。
同样的事,骆凛的处理方式跟屈默就是不一样,结果自然就不一样,这还用问。
纪浅夏低头无言失笑,感到有点冷,搓搓手臂。
骆凛安抚她:“要不先找个避风的地方等等。我让竹叶去雇马车了。”
“也行。”
大清早的送行,又是秋日,纪浅夏出来的也匆忙,只披着一件风衣,怕是走不回去了。
路边有送别亭,并没有人。
纪浅夏扯紧披风,看着天空阴沉沉的天色,叹气:“好像没什么烦心事了。只有一件,骆凛,你说该拿纪映芙怎么办?”
“她怎么啦?”骆凛还不太了解纪府的家务事。
“哦,是这样的……”浅夏将设想好的计划对他和盘托出。
白氏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府改头换面,得找个正儿八经的理由。
假死是大前提。可是怎么引爆假死这个关键点呢?重任就自然落到纪映芙头上。
骆凛忍不住笑了:“你们也太毒了吧?干嘛平白无故的安这个罪名在纪六姑娘头上?她最近不是一直很安份吗?”
浅夏撇撇嘴角:“当然不是平白无故,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浅夏自然不肯告诉他,纪映芙知道自己的身世秘密了。并且还威胁她,很可能还会威胁整个国公府呢。
“反正原因很复杂。”
骆凛不知真相,说了句公道话:“她都这样了,白姨娘也安好,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浅夏认真考虑了下好久,指着他:“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外人,不许透露半个字。”
“我懂。这事可大可小,我分得清轻重。”
浅夏对他的口风还是信得过。目前,在京城知道白氏未死的人就是纪老太太,狄夫人,保国公,她和骆凛。只要这几个口风把得紧,万事大吉。
纪映芙因为顶着‘气死白氏’的帽子,所以调不起皮。
“但愿一切顺利。”浅夏暂时把心放宽一点。
不过,她还得做好两手准备。
纪映芙始终是块定时炸弹,必要时得先拨除引线。
竹叶雇了马车来接,先回了庵堂,跟倚樱偎蕉会合。这两丫头不见了小姐,正急的六神无主。看到是骆凛送回来又把心放下了。
稍加休整,骆凛就护着回京一路送到纪府。
纪浅夏跟狄夫人碰头了,悄悄说了后面发生的事。
狄夫人抽冷气:“他也跟去了?”
“是。说也要南下,顺路,索性一块。”
“这……”狄夫人担忧:“这很招摇呀?路上,难免遇到相熟的人,万一……”
“夫人放心。我都提前说好了。若是打尖住店,就改改妆容什么的,大哥哥也都明白,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狄夫人叹气:“也只好等消息了。”
这一等消息就是深秋之后了。
纪安诤是跟狄家堂表哥一块回来的。
狄家打算今冬就把纪安蕾迎娶进门,先把婚事办了。等开春天气好转,纪安蕾可以随同夫君去镇江府。
入秋后,天气萧条,京城八卦时事圈也沉寂了好久。
忽然在入冬那天爆出大冷门。
当今皇上宠妃慧妃娘娘竟然跟金阁老是一家人。据可靠消息,是金家遗散在外的嫡次女。说是当年出外探亲走失的,说的有鼻子有眼,满京城都在疯传。
接着,就是认祖归宗,很是热闹了一番、
慧妃娘娘有了金家为娘家,腰杆越发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