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浅夏扭回头,不解问:“吞吞吐吐做什么?”
“小姐,府里规定,后宅统一为一更四点各院落锁。若出入二门,还须有夫人或者当夜值班管家娘子的对牌方可。”
“一更四点啊?”纪浅夏蒙圈中,然后就努力的回忆。
换算成现代是几点呀?十五岁之前,她没学过这些啊。失眼后,盲文里也没教这个啊?怎么换算?
瞧这夜色深沉,不早了吧?古文没什么娱乐活动,不是早点睡大觉吗?
好在,卧房外间有个小小书架,上面不少书籍。不顾偎蕉等丫头婆子的劝告,纪浅夏挑灯,临时抱佛脚。还好,朝代不同,繁字体相同。
她愣是从书籍中找到有用的常识了。
一更为晚上戌时,也就是七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亥时为二更,子时做三更,丑时为四更,寅时为五更。古代把一夜分为五更,按更击鼓报时。
又把每更分为五点,每更就是一个时辰,相当现代两个小时120分钟。换算下来每更的每点只点24分钟。那么一更四点,相当于八点36分钟。
嗯,记住了。保国公府,八点三十六分的样子后宅关门落锁。也就是敲了一更的击鼓后半小时不得随意走动。
要是换算成刻呢?这个更麻烦。一刻相当14分24秒。
那就是……纪浅夏掐指半天算不出来,无奈只好用笔在纸上算。又惹得大伙一顿劝:“小姐,夜深了,别写了,小心熬坏了眼睛。”
纪浅夏把笔一扔,背靠椅。她又想起个大事来。
“偎蕉,把我绣花绷子拿来。”
“小姐,你病才好,天又黑了,就算要赶端午的香包,也挪到明儿再绣不迟。”
“我就瞧瞧,不动针线。”开玩笑,纪浅夏一点把握也没有。本尊小姐的记忆没留下多少。
倚樱一向最听她的话,赶忙去把做剩下绣活递上给瞧。
是朵小小白荷花,含苞待放,两片碧绿的荷叶,一尾鱼加两只蝌蚪,活灵活现,鲜活可爱。
哟,绣工着实不错。就连一窍不通的纪浅夏也看出来,真的养眼又漂亮。
还差着最后的收尾针线。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纪浅夏没有感觉,手很生疏,一点不想完工。
完了,要穿帮了!
不可能落次水,基本的绣活都不记得了吧?
两个贴身丫头用眼角互使眼角,用眼光交流:小姐怎么啦?一脸生无可恋的挫败。
“收起来吧。现在是多少时辰了?”纪浅夏决定了,先过好今晚再说。
外间小丫头报:“才敲了一更。”
“哦,那就,先沐浴吧?”
“是,小姐。”
洗濑片刻,可不就到落锁的时间,然后就可以上床睡美容觉了!
反正,睡的太早,纪浅夏没睡着,梳洗一新后,在床上反复不停。
她把枕头下抽出下午才写的穿越记录本,才写了第一篇。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记录下她在夏朝的点点滴滴。不是她有多么良好的写日记习惯。而是魂穿这么怪诡的传说竟然发生在她身上,不白纸黑字记下来岂不白活了。
这也是证明她来过一场的证据啊。最好死时候跟着陪葬,然后被后世现代考古队挖出来,公布于世。于是乎就成为哄轰动世界的第九大奇迹。
哎呀呀,想想就好激动!
光想美事去了。纪浅夏却没想到怎么保存啊?纸制的东西不经过特殊工艺能流传多久啊?会不会出土就风化了?再遇上个把盗墓的贼,胡乱扔出来岂不浪费了。
……
五月初四,天放晴。
纪浅夏醒的早,睁开眼睛适应了撒花床账和屋里盈绕的浅香味道后,叹气:今天,要出去见国公府上下人等了。传说中久病的老太太,还是贤名在外的狄夫人,外加一堆姨娘。头疼中……
“小姐,该起床了。”偎蕉是大丫头,有义务提醒她不要赖床迟到。
纪浅夏闷闷应一声,帐子就被分开两边,挂在雕花银钩子上。
小丫头端着一应洗漱用品进来侍候。
别的倒罢了,就是清洗牙齿竟然也有专门工具。看起来跟后世牙刷有异曲同工之妙。有手柄,不太长。刷毛软硬刚刚好。还有漱口的盐。
难道这个世道有同样的穿越前辈?这牙刷是他们发明出来推广的?
纪浅夏心里存疑,不过没表露出来,按部就班的梳洗好后,喝了口备好的热茶和几样小点心,便带着丫头出襟霞阁。
第一站,当然是纪老太太所住的朴方堂。
纪老太太自打第一任国公爷过世后身体一直不好,早就交家里财政交给长媳打理,出门应酬也谢绝了。因为图清静,她所居的朴方堂在国公府的东南角,比较偏远。
纪浅夏这一路慢慢行来,注目观察。
国公府占地宽广不说,后宅园林布置倒是错落有致,显示设计者良好的审美。花木尤其繁盛,亭台水榭廊庭宛在林中。穿行其中,闻着花香,听说鸟语,逛公园似的。
“四姐姐,等等我。”一丛柳条下分出来一队人。
为首者看起来不到十岁,是个梳双环,穿金戴银满团锦绣的小女孩。还带点婴儿肥的脸上天真带笑。
“七妹妹早。”纪浅夏利用的是排除法。
国公府所有嫡小姐庶小姐差不多都打过照面了。只有嫡二小姐安蕊和最小的纪吟萼不曾见到。这位想都不用想是老七。
纪吟萼的屋子履园跟襟霞阁其实不在一条线上,只是通向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