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倚樱气喘吁吁的手里提着一壶茶水回来。说是白姨娘那边小厨房给的。
“倚樱,你莫非听到什么好消息了?看你赶的这么急?”
“姑娘,不是好消息。是坏消息。”倚樱急眼道:“也不是哪个杀千万的,把这件事捅到老太太那里去了。老太太叫了夫人和白姨娘过去。”
浅夏讶然:“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奴婢恰好看见了。夫人和白姨娘一行人脸色不太好往朴方堂过去。”难怪倚樱一个尽的喘气,赶的太急。
纪浅夏慢慢站起来,看看天色。
五月,已是初夏,天色暗的慢。
纪老太太掺一脚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有多寿在,想必不用太操心。
“那就静观其变吧。”纪浅夏想了想,又安心的坐下。
稍顷,丫头长福就过来请纪浅夏去朴方堂一趟。
倚樱和偎蕉很犯愁。倒是浅夏却松口气。
纪老太太肯给机会当面说明就好办。说明,还不是老糊涂,让人挑拨几句就定她的罪名。
这一路过去,遇到的婆子丫头皆做鸟兽奔散,避她如瘟疫。
流言如软刀子呀!就这半天功夫,她的恶劣形象就深入人心了。
纪浅夏照样昂首挺胸的来到朴方堂。
朴方堂屋廊下挤着不少下人,但没有多喧哗,个个屏声静气的。看到她来了,也只自动的分开,丫头挑帘报:“四姑娘来了。”
里屋人不少,但鸦雀无声。
不出所料,保国公也在。
白氏跪在当地,不声不响,背影倔强。
纪浅夏眼睛眯了下,稳步上前见礼。又对着保国公,狄夫人和谢氏见礼。其他姨娘没在。
纪老太太神情疲乏,歪靠着多寿,老眼精明的看着纪浅夏。
“你也跪下。”
纪浅夏磨磨牙,正要说话。白氏扯她:“跪下。”
“祖母,给我一个跪的理由。”纪浅夏嘴角还挑出丝淡笑。
纪老太太神态威严:“死在外头的丫头是你屋的吧?”
“不是。”纪浅夏直接否认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惊呆了。
保国公怒:“你还满口狡辩!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满屋找鸡毛掸子之类。
“祖母,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纪浅夏完全不想看到保国公,只对着纪老太太说话。
“哦,是何道理?”
“孙女听说河里捞出的人,面目全非,只身量跟衣服与我失踪的丫头豆青相似。这,只怕不足以定案吧?”
纪老太太下垂的嘴角撇出笑了:“如何定案是官府的事。”
“对。所以我先头建议爹爹向衙门施压,务必辑拿凶手归案。还死者公道。从头到尾,我没承认那是豆青。那怕小豆子去认领了,再官府没有出具定论之前,我不会承认那就是失踪的豆青。”浅夏微微笑:“也许豆青根本还活着。这个倒霉女人只是身量相似而已呢?”
狄夫人看看白氏,似有所悟。
谢氏却摇头悲叹:“小满,你不能因为怕担责任而假设?”
“二婶,我有什么责任?难道你也听信府里那些刻意放出来中伤我的流言?我平时是怎么的为人,性情如何,是不是苛责下人,难道各位长辈没有耳闻,偏听信这一次有人故意煽风点火的流言?”
“哎,四姑娘这么一说,倒还真像有人煽风点火呢。”多寿开口故意惊乍。
纪浅夏向她报以真诚的微笑:“多寿姐姐真慧敏”
她向纪老太太认真道:“祖母,我是真没想到这件事会让你老人家操心。对不起,我先这里赔个不是。其次,跟白姨娘完全无关,如果要罚,请罚我吧。”
说到这里,她才跪下与白氏并排。
白氏紧紧咬着唇,看她一眼。
保国公低头斥:“胡闹什么?”
狄夫人就向纪老太太求情:“小满言之有理。母亲,这事你别操心了。交给我们处理,一准妥妥当当的。绝对不会让纪府蒙羞。”
谢氏看狄夫人求情,也起身向着纪老太太道:“小事化大,定有蹊跷。母亲,只是一个粗使丫头不见了,哪有劳动母亲担心的,是我们晚辈的不是。我这里也求个情,不如听小满一回?”
沉默一阵,纪老太太抚额:“我老喽!就由得你们去闹吧。”
狄夫人和谢氏双双笑劝一回。
“都起来吧。”纪老太太摆手。
分别有丫头婆子过来扶白氏和浅夏起身,还得向老太太道谢。
“小满,你说面目全非可是真的?”纪老太太又起了好奇。
敢情你老人家啥都没听清就开始发作人呀?
浅夏好大不忿,还是恭敬:“是。听说面目全非,只衣服身量像。身上还有多处伤痕。这一看就是谋杀嘛。不管是豆青也好还是别的女孩子,衙门追查凶手也是天经地义的。而不是像咱们家这样,还没有下定论就先流言四起。祖母是极明白的人,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搞事。”
纪老太太就露出丝冷笑,问:“谁搞事?”
浅夏也顾不得许多,向保国公道:“这个得问爹爹喽。趁着夫人带着我们出门的机会,是什么人在起妖蛾子告状加添油加醋呢?明明还没确认是豆青,又是什么人在府里散布中伤我的流言?意欲为何?想必爹爹最清楚不过吧?”
“胡说。”保国公瞪她。
“你就这么肯定那个面目全非的不是豆青?”纪老太太问。
“肯定。”浅夏笑。与多寿目光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