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迁悠悠地说了句:“在人类的社交关系中,如果你从异性那里拿到了钱,再用这个钱去请另一个异性吃饭,这种行为该怎么定义?”
“你乱说什么,什么异性不异性的……”宋时婧不知怎么,心里有点酸,低声说着:“那大叔只是过来出差,我需要和他接头碰个面,请人吃个饭不是应该的嘛。”
“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记得以后还钱就好。”
木迁专心擦盘子,心里也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就有点和她吵架的冲动。
旁边的晴姐弱弱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等木迁的目光微微瞥过来,赶紧转身面对着桌案,专心地切菜。
他们两个……这么快?
不就一百块!
想到这个,宋时婧就是一阵委屈,看着木迁那平静的面容,渐渐地就有些心烦意乱。
除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风光,不但被自己最尊重的玉姐骂了,又把人一家店毁了,给一对母女造成了那么大的生活负担……
自己已经倾尽所有去弥补了,可依然心里愧疚。
是因为自己太笨,不能去怪任何人……把自己搞的这种模样,也只是自己的失误,不能怪任何人。
又是睡在公园,又是求人借钱,还要被这个家伙这么挤兑。
越想越委屈,她的下嘴唇呶了出来,精致的脸蛋上酝酿着江南的梅雨,墨镜后面的大眼也布上了一层水雾。她慢慢蹲了下来,捂着脸蛋,肩膀慢慢地耸动。
正切菜的晴天一直在偷瞄,见状,有些着急地对木迁比划了两下……手里还拿着菜刀。
手势正解:快去哄哄呀,不要跟女孩子斤斤计较,她人很好的其实。
木迁理解为:把女孩子惹哭的男人,都要被做成生鱼片!
为了不被做成生鱼片……其实,宋时婧蹲在那,让他想起了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晚上。
她蹲下之后小小只的样子,木迁心底有点触动。
宋时婧还没有哭出声,但‘心烦意乱’的因子就成功传染给了木迁。
“哭什么……女的都是水做的?”
木迁擦擦手,蹲在了宋时婧面前,“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啊,那个,刚才那顿算我的。”
“干嘛算你的!我还不起你吗!”宋时婧抬起头,脸蛋没有化妆,哭起来就别有一番可爱。她抬手要打,木迁一皱眉,她动作就软了下去。
撒娇都不给!这个少年心眼坏透了!
“都说过了,我补贴下来就还你……我哪里跟别人借过钱,让妈妈知道我现在连买姨妈巾的钱都没了,我人生会多失败!”宋时婧已经朝着痛哭流涕的地步发展,“你还取笑我,你还欺负我!我明明还想跟你好好相处,把你当弟弟看……你……”
哥这是做了多少孽障。
木迁挠挠头,“姨妈巾的钱都没了?”
“嗯……”宋时婧蹲在那抽抽鼻子,“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这两周该怎么过。”
“走,”木迁手前伸抓住了宋时婧的手腕,一把将宋时婧拽了起来,“我们去买东西。”
宋时婧眼泪鼻涕都挂在脸上,愣愣地问了句:“买、买什么?”
木迁头也不回,声音很笃定地说了句:“姨妈巾。”
这清淡却坚决的口气,又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霸道,还有手腕上传来的力量感……宋时婧的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只剩下了那个不断回荡的名词……
晴天眨眨眼,脑回路开始运作。她继续切菜,厨房中回荡着菜刀和案板的碰撞声。
那两个人……
诶?
“姨妈巾的话,我有呀。”
晴天一回头,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想了想,脑回路还在漫长地迂回,于是继续切菜。
铛,铛,铛。
那两个人……
“有问题呀!”晴天马尾辫旁边终于亮起了小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