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庸摇了摇头,双目凝视着厅中酒菜,暗道:“淮南王这一招棋走得真妙,一来不用与玲珑公子正面交锋,即不用与朝廷正面交锋,二来如果玲珑公子被毒死,也算不到他的头上,三来酒菜中下的不是毒而是蛊的话,反而可以借此控制这些人,当真是一举三得。”
玲珑公子瞧了美酒佳肴一眼,仰头大笑,说道:“这场宴会也算得上一场鸿门宴了吧,咱们不吃就休想离去,既然如此,鄙人先吃上一口,瞧一瞧究竟如何。”双肩一晃,落入席中。
遗音对着众人拱手说道:“小妹连累了各位,这饭菜之中必定有毒,如若我们食用之后不用立刻死亡,小妹定当竭尽全力寻找解药,当然如果诸位愿意留下,想必淮南王会赐下解药,小妹也不会责怪大家。”
说完便行至玲珑公子身旁,端起案上酒杯,说道:“玲珑公子,小妹敬你一杯。”
众人望了遗音一眼,心知形势不可逆转,鱼贯入座,齐齐提起酒壶,斟了一杯,说道:“咱们兄弟姐妹生死与共,敬盟主一杯,请啦!”接着举怀一饮而尽,遗音起身,回敬众人一杯。
片刻之间,杯盘狼藉,众人擦了擦嘴,准备离去,却见二十名青衣女婢姗姗细步,迎了上来,每人手托着一个玉盘,盘中放了一盏茶汤,热气蒸蒸上腾,只听领头的婢女说道:“王爷给大家准备了茶汤,若有人愿意留下的,请喝上一杯,解一解酒气。”
玲珑公子道:“排场倒是不小,请转告淮南王,好意心领啦。”说完大步离去,遗音瞧了小婢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用啦!”快步朝玲珑公子追去。
最终,从淮南王府邸出来之人,只有玲珑公子、遗音、白芷庸、晁三、韩章、李剪和四名手下,当晚遗音请了十名郎中替大家诊断,十人均说他们中了剧毒,但无一人说得出毒的名称,也不知道这毒何时发作,更不要说配药解救。
第二天早上,遗音派遣纪氏姐妹领着大部分手下去接应晁二,晁四,实则让他们远离这场纷争,而她自己则同白芷庸继续在城中寻找靳无颜的下落,但遗憾的是,始终没有一点消息。
三更时分,但见漆黑的房间中,亮起一点火星,接着火星闪了几闪,桌案上的油灯被点燃,窗纸上映出一道清丽的身影,清丽的身影缓缓移动,似乎要开门出来,果然,只听‘吱嘎’一声,房门开了。
那道清丽的身影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司徒遗音,只见她缓步踱出回廊,目光投在院中的梅花树上,心中一动,叹道:“我春末初秋踏足江湖,时间过得这样快,目下已经入冬了。”
昨夜风雨洗礼,气温降了许多,院中的梅花已经盛开了,花香阵阵,扑鼻沁心,却无法洗涤她心中起伏的思潮,一缕情丝,千万愁绪,纵横交错,如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这样深夜了,遗音姑娘还没有安歇?”遗音转身望去,只见玲珑公子倚在一株梅树旁边,心头微微一震,淡淡笑道:“你不是也没有安歇。”
玲珑公子看着遗音的笑容,呆了一呆,好一会儿才走近两步,问道:“你有心事?”遗音点了点头,说道:“晁家四位前辈替我送信,却连连遭遇暗杀,哑人的线索也断了不知晁二、晁四前辈是否安好?”
玲珑公子豁达一笑,说道:“尽人事听天命,相信两位前辈福大命大,定能化险为夷,而且你已派遣纪氏姐妹去接应了,万事冥冥中自有安排,你再担心也无济于事。”
遗音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还有白姐姐的伤势,已经过了两天了,还有一天的时间,如果找不到无颜,那谁还能救她?如果找到了无颜,但无颜也没办法救治,那又该怎么办?还有我们身上的毒………”
玲珑公子听她无力的担忧,心疼的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啦,这天寒露重的,如若没有睡意,咱们对饮几杯如何?”遗音苦笑一声,说道:“也罢,也罢,愁绪添白发,但凭酒宽心。”
玲珑公子精神一振,赞道:“好句!我这就去准备酒菜。”他刚一转身,便见到白芷庸缓缓行来,身后跟着连个青衣小婢,行在前面的小婢手中托着酒菜,后面的小婢拎着火炉。
玲珑公子拱手叫道:“白姑娘。”白芷庸瞧了他一眼,说道:“我猜遗音难以安睡,特地来看一看,没想到玲珑公子也在。”
玲珑公子见她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心中暗道:“白芷庸虽则漂亮,貌若仙子,但性情太过清冷,实在不如那靳无颜的娇媚柔情,难怪遗音要移情别恋,”想到此处,情不自禁的看向遗音,又暗道:“而这个女人刚柔并济,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只可惜喜欢女人,哎,有什么办法能使她回归正途呢?”
遗音听到白芷庸的声音,立刻回过身去,微微一笑,说道:“肚中酒虫刚好作祟,白姐姐就送酒来了,难不成白姐姐能未卜先知?”白芷庸横了她一眼,目光转向玲珑公子,说道:“非礼勿视,玲珑公子瞧够了么?”
玲珑公子回过神来,颠了颠手中竹简,尴尬的说道:“失礼了,失礼了,一会儿自罚三杯,向二位赔罪。”白芷庸不再理她,让小婢将火炉、酒菜放在院中石桌之上,道:“你们退下吧。”
待摆好菜肴,煮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