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李景元觉得自己今年大约是犯了太岁。
之前虽然争抢皇位失败了,可势力还在。放眼天下,也只有他敢和当今别苗头。一别别二十年,无比嚣张。但是,自从他开始寻找云极山庄的踪迹开始,便处处憋屈起来。
利用苏靖逼迫云极山庄的人现身的计划本来进行得好好的,没想到竟然会在半路出了大岔子。荆王当然不相信祝涛属下报上来的,苏家母女被蛟龙门抢走之类的话。但他也不会允许蛟龙门挑战自己的权威。
那无头无脑的邓小闲竟然敢拦他李景元的东西,看来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反正是一窝上不得台面的水寇,随手收拾了还能挣个好听的名声。
所以当白玉京那边传来傅蛟要联合江湖众门派剿杀水贼时,他便下令那些投诚自己的武林势力跟随白玉京,并放声出去,说自己不忿水寇已久,将全力协助江湖义士。
此时的李景元倒还庆幸,全江湖的人都相信了是蛟龙门报复苏家,他李景元并没有在明面上被抖搂出来。就算是苏靖说了实话,他也不怕。就算是当年争夺皇位失利,他都能在老三的咬牙切齿中全身而退,一堆莽夫能耐他何。
可就在荆王殿下这么想,并打算在暗中继续追查传国玉玺和方家宝藏的下落时,一不明贼人夜半潜入荆王府,将他的双腿给打断了。
试问天底下谁能在高手如云的荆王府中旁若无人地来去自由?
李景元在剧痛之中掀了桌子。
纵然是把那些守卫的武林高手、护卫等等怒骂好几番也没有用。剧痛的双腿时刻都在提醒李景元,在他看来固若金汤的荆王府,在此人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日取你双腿,明日便可取你性命!
纵然把血滴子的副统领叫来也无甚卵用,前不久这位高手还被此人给打伤了。外伤倒也罢了,内伤拖拖拉拉始终不见好,功力折了大半。
经此一事,他荆王折了好几个武林高手,损了洪江上大半的进项,一双不知道能不能好彻底的腿,然后什么都没得到。已经不能简单地用不甘心来形容李景元的心情了。
手底下的人都不敢去触这位爷的霉头,想尽了一切办法来讨好之。可只要李景元断腿未愈,这事就没这么简单就过去了。望着院子中载得金桂,正还有些许残香飘忽不定。李景元招人来就要说要把这些个桂树全砍了。
他李景元不痛快,别人也别想!
不管是御京里那个投鼠忌器的皇兄,还是那座迟早要烧光的夕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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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说傅城主这么做,是早有打算还只是一时意气之念?”贺宏打马上前,跟随到了贺飞白身边。此时他们刚从白玉京出来不久,顺着洪江一路往西边去。
傅蛟在寿辰宴气氛最热烈的时候突然宣布要联合各门义士剿杀蛟龙门水寇,引得在场众人纷纷叫好,并表态愿追随白玉京奋勇杀贼。
贺宏还没反应过来,傅蛟就已经一副无比诚恳的模样走到了贺飞白面前,说:“此事不仅事关百姓,亦是为了武林安危,还请贺盟主能助吾等一臂之力。”
归雁盟的未来领袖在惊愕之余,还觉得这事儿有点恶心。但是,他知道归雁盟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答应下来。
周遭之人莫不是赞赏北盟南都这次联手的义举,仿佛那些嚣张在洪江上的水贼已经死干净了。在一片几乎可称做是轰鸣的称赞声和恭贺生中,贺宏看到了不远处,传言中云极山庄的两个弟子。他们脸上的神色很是冷淡,对面前的“盛事”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
特别是那个叫阮寄真的,全程的注意力似乎都在他的师弟身上。唯独只有与师弟对话时,脸上的神色才不会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们杀了洞庭的水寇,现在看到看到这样的场面难道不觉得欣慰或者兴奋么?为何是如此表现?难不成真像有些人说的那样,云极山庄的人出山,只是为了救下苏靖。至于杀水寇不过是泄愤而已。
而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些人一提到云极山庄就恨不得在它大门上抹上点儿污泥才觉得解气。
贺宏的心思素来纯良,有一颗叫人感慨的赤子之心。在他近二十年来单纯的是非观里,并不觉得这所谓的泄愤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有人站出来,且愿意开这样一个义字的头。
他对云极山庄的弟子并无何等妒忌或者轻视,反而觉得这两人很好。一走出来便觉光彩耀目,且满身仙气儿,清逸出尘。或许就是这份仙气儿惹了许多人的不高兴,才在暗里迁出那么多不雅的话。
而阮寄真的武功那般厉害,那些话也只敢在暗地里流传一下。特意跑到自己面前来说,这也叫贺宏觉得好笑:他不是傅停枫,被人稍微比一比便歪了得失心,平白生出那么多怨怼。
“既然傅城主敢把那蛟龙门来使的人头给拿出来,便是真起了灭贼的心思。这是好事,我们北盟定当铁力相助。”
贺宏在父亲淡然的回答声中回过神来,闻言苦笑一声说:“回去之后,祖父怕是又要说这次被白玉京抢了风头,不知怎么埋怨父亲呢。”
这一次傅蛟的寿宴当真是高丨潮迭起,先是云极弟子亮相,剑都没有出鞘便打败了幻月宫弟子,破了幻月宫的武功路数。再是正酒酣耳热之际,傅蛟忽然叫人取出一个木盘来,上头拿着红绸盖住。在场所有人一眼便认出那是一个人头。
而傅蛟则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