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阮寄真被师父随手塞了枝树枝,在演示昨天学得云踪剑法的第一式。外头下仆急急进来禀报,说是白玉京的使者到了。方无应原本是斜躺着的,此时懒洋洋地坐起来,奇道:“这可真是怪事,怎么这个时候还有白玉京的人上门。”
这个时候正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时机,算算日子都应该已经快到决赛了。南都北盟的人各个都挤破了脑袋,想要在决赛的十个人里多添些自己的人。此时白玉京着派信使过来,莫非此中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方无应冲阮寄真勾勾手指,示意他跟上,一起去见人。
来云极山庄送信的,乃是白玉京的一位客卿。姓黄,单名一个诚字。长得一副即为诚恳的样子,在白玉京的地位不低。方无应以前在白玉京的时候,也时常和他打交道。大概是出于熟人说话好办事的考虑,白玉京才派了黄诚过来。
刚一进门,见是老熟人,方无应招呼了一声,便叫人坐下。黄诚慢悠悠地弯腰拱礼,做足了诚意模样,才找了下首坐下。
“寄真,来,见过黄先生。”方无应冲身后的徒弟招招手,示意他上前去。阮寄真行了一礼,黄诚忙道不敢,他说:“许久未见,方大侠喜得良徒,我竟是不知晓。实在失礼,此处便补一声恭喜了。”
“黄先生客气,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方大侠为人如此直爽,在下便也不隐瞒了。此次至贵派,确实是因为傅城主有事想请方大侠帮忙。”
“哦?”
黄诚一叹,站了起来,朝方无应再一拱手,方说道:“方大侠可知,这次武林大会,朝廷派了招贤使过来。”
“我已许久不闻江湖风云事,日日不过在这山上教导徒儿,悠闲度日。黄先生所言之事,还真不曾听过。”
这招贤使可真是与武林大会难舍难分,太丨宗时招贤令出后不久,北盟南都就在第一届武林大会上各别苗头。那时以白玉京为首的南都势力势如破竹,将北盟那边的人打得是节节败退。眼见着矛盾激化,双方就要撕破脸皮了。
此时方无应横空出世,打败了当时的白玉京少城主,也就是现在的白玉京城主傅蛟。暂缓了两边的矛盾,醒了醒南都这边热烈的脑子,平了平北盟那边不甘的心态。否则两边势力真的就划洪江为界,各自不往来了。
而到了第二届武林大会时,这招贤二字便愈发变了味道。此时太丨宗已经病重,各地藩王野心勃勃,虎视眈眈。摆到台前的招贤二字,已与朝廷无关,而是由各个皇子势力发出的。各门派的野心在此处膨胀,凡是当时能叫得出一些名号的江湖势力都和一些藩王牵扯不清。
先帝之子各个是龙章凤姿,野心也都不小。原本太子还在时,倒也能忍一忍,可自从太子忽然薨逝,他们如何能忍得其他人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昭宁二十年刚一开始,朝廷中就是已经是暗杀事件层出不穷,各势力开始攀咬陷害。同时也搅动得武林动荡不安,常常出现门派之间的争斗,北盟南都也因此更加对立起来。
直到先帝三子,当时的楚王登基为帝,风波才稍稍平静下来。失败的藩王有的被圈禁,有的身死,而有的则回到自己的封地蛰伏起来。
皇位之争异常血腥,睿宗最敬爱的皇兄和一手带大的七皇弟全都折在里头了,他心中悲愤异常。一番彻查下来,发现这两桩惨案里皆有江湖门派的影子。睿宗恼怒,发旨绞杀武林叛逆。
此旨一出,原本就内乱不已的江湖就愈发乱了。原本只是绞杀叛贼而已,发展到后来竟成了朝廷与武林的对立。北盟南都之间的矛盾在此时彻底爆发。
北盟的人说南都不忠不义,陷害忠良,残害皇子,乃是大奸大恶之徒。南都的人说北盟是卖丨身求荣,助纣为虐,虐杀侠士,乃是朝廷走狗之辈。
这样争斗了半年有余,小门派覆灭,大门派则元气大伤,两边都杀红了眼。在此胶着之际,方无应再上白玉京,共商武林大事。自第一届武林大会惊鸿一现后,再没有出现的方无应各处奔走,在他的筹谋下,终于让朝廷和武林在白玉京谈和停战。
自此,南都便隐隐压了北盟一头,白玉京也渐成武林首尊之位。但是方无应在其风头大盛的时候,又一次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说是谈和,其实也不过是各方在里面消耗了太多,已经打不下去了。此时有人站出来,自然是顺应大势的。但是各自内部的争斗却是不停歇的。没过多久,铸剑客段家覆灭,震惊武林。谁都知道这件事的来由,也知道凶手之谁。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为其伸张。
方无应凭一人之力救下段理夫妇后,曾上白玉京,望傅蛟能开启盟会公布真凶,并要求当时犯事的几个门派交出主凶,为段家寻回公道。
可惜,傅蛟拒绝了方无应的要求。那几个门派也拒绝承认自己门下弟子曾参与到这件伤天害理,耸人听闻的命案之中。
方无应一怒之下用剑划烂了白玉京的城门,甩袖而去。因为此事隐秘,众人至今都不知道城门上那白玉京三个字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被人毁了。知晓内情之人讳莫如深,任由是北盟的人心有不甘,才把城门划烂的传言到处泛滥。
然而,就在傅蛟等人以为此事不了了之的时候,方无应的后招来了。他也不曾做什么,只不过是花了一年的时间,把当初迫害段家的那些人一个个找出来,再当场诛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