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初尝缠绵滋味,难免会沉溺其中,甚至放纵。幸而二人皆是晓得分寸之人,纵然再难舍难分,却也晓得及时停止。不过心上人在怀,这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阮寄真捧着师弟的脸,彼此轻触轻离,那等温情简直难以言喻。
二人相会时,正值月上中天,现已偏西。再不回去实在不像话。
谢灵均出来的时候翻墙略有趣味,可回去时,阮寄却不让他这般乱翻了。
“那好吧,你带我跳上去,”谢灵均争取了一会儿没能成功,便提出要师兄用轻功带他回去的要求。见着阮寄真又不赞同,他马上用了激将法,“还是说你这轻功学得不精?师伯知道了,可是要罚的哦。”
阮寄真无奈不已,“你也不怕半途摔了。”
“有师兄在呢,我怕什么,快点快点!”
面对谢灵均兴致勃勃的催促,阮寄真只得答应。转身让师弟趴到背上,提气着力,在一片月光下跃上了若有楼的二楼,将人送到了房门口。
这一窜一高实在是刺激,谢灵均越过栏杆往外看了一眼,眼睛还直发亮。
阮寄真生怕他说再来一次,忙道:“你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好吧,”谢灵均打开房门进去,转身笑眯眯地说,“你回去小心些,别被师父发现了。”
阮寄真摇摇头示意不会,正要运功离开,又停下来。走到谢灵均身边,抬手抚上师弟的脸,浅浅亲在师弟的额头上,低声道:“快些睡吧。”
“嗯。”
师兄的声音低沉温柔,惹得谢灵均脸上发烫。看着师兄几个高低重新回到了院门处。他举着的那盏灯笼,在风里轻轻摆动。虽然看不清模样,谢灵均也知道师兄在望自己的方向看。
二人隔着夜色彼此凝望,过了好一会儿,那灯笼才随着主人离开,绕过通仙小径,缓缓看不见踪迹了。
阮寄真举着灯笼走下通仙小径,路过通向住处的高低不平的山台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朗声道:“各位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在这夕照峰上徘徊许久才得一门而入。不妨现身,省得主人家不知尔等来历,失了礼数……”
这一番话被山风递出老远,但四周却是寂静一片,无人应答。但他也不尴尬,只在原地站着。手中的灯笼浅浅晃着,晃出一道道光晕来。
迫人的沉默持续良久,一道极其狠毒的偷袭之声打破了这摇摇欲坠的沉默,直冲阮寄真门面而来。可他却是不慌不忙一抬手,就捏住了擦过耳边的两枚暗器。那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只是从肩上取下一片落叶来。
“这等制式的飞镖我倒是不曾见过,”阮寄真将那暗器朝着飞来方向一掷,听得兵器相撞的一声,“恕在下孤陋寡闻,不曾听说几位的名号。”
空中静了一会儿,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便是那阮寄真?”见少年不过静立不答,那人不屑地笑起来,“原也不过如此。”
阮寄真不搭腔,只问:“几位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大约是觉得这少年看起来不像是传闻中的那般厉害,暗藏在夜色中的三个人终于露出了踪迹。前一后二,包围住了中间的云极弟子。阮寄真抬了抬手中的灯笼,漫不经心转了一圈,好像是在认清几人的长相。
这三人皆是蒙面,身形倒是差不多。眼神皆是狠毒,像是吐着信子的蛇,随时要在猎物的脖子上咬上致命的一口。
阮寄真放下抬起的灯笼,好言相劝:“三位登上夕照峰也是花了不小力气,可惜此时已经半夜,恕吾等不能招待。三位不妨原路返回,省得浪费彼此时间?”
那三人心中皆是一凌,这夕照峰着实难走。地形复杂不说,还有各种机关暗道,一个不小心就被困死在其中。难怪之前那么多人上了山之后就再无消息。
他们兄弟绕行半夜,才终于潜入此处。正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潜入,便见上头山道走下一个少年。在这江湖之中,若说起潜伏的本事,此三人必是前几位。竟还是被这人给发现了?听他所言,还绝非侥幸。
纵然极力掩饰,难道还是被他看出了此时气息起伏?
领头之人心中思量,犹疑不定。虽说这阮寄真被传得神乎其神,但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而已。难道三个人还打不过他一个?
“小子莫说大话,我兄弟既然来了此处,就没打算空手回去。”领头人桀桀笑起来,“你若识相,便将之前扣留的人都给我放了。交出藏宝图,跟随我兄弟去荆王殿下面前请罪。乖乖听话,或许还能少受些苦楚。”
“原来你们是荆王的人,”阮寄真敛住眼皮,似是叹了一声,“抱歉,师门得罪的人太多,一时没认出三位。”
那三人立觉怒火中烧,恶狠狠地说:“方无应犯上作乱,打伤荆王殿下!你这毛头小儿不知悔改,竟还在这里口出狂言!识相的,跪下来磕几个头,我兄弟或许还能在殿下面前给你求个情。”
云极首徒不想和他们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但也不见有何等不耐,依旧是波澜不惊,“不请自来已是失礼,竟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看来三位的教养不过如此。”
“小子找死!”
后二人中有一个失了耐心,欺身上来就是一掌。阮寄真跃身而起,跳上了旁边的高台。还不曾站稳当,立马接住了另一人的一记横劈。此二人配合默契,连杀不断,领头人则在旁边冷笑。眼见着阮寄真陷入困境,十分满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