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当即有些作难地盯着他:嘿,你说你不奉承,能不能闭上嘴让别人来?
结果还是郑知州与谭庆年好模好样地看穿了贤王的心思,连连奉承到就差拿贤王天人之姿做个赋咏一咏,刘炳荣一流,早就被鄙视到了尘埃里,只待一会儿刘炳荣下马来,再就实际添上两句锦上之花。
贤王被捧得美滋滋的,正是在笑,仰起头看着停下的马车上李庚年蹦下来,龚致远蹦下来,沈游方蹦下来,在他眼中此刻都可爱如小锦鲤跃池子。可下一刻,当他看见一个穿着蔗青色锦袄的清秀公子走下来,且还把手伸进了马车里像是要搭手去扶谁一把的时候,对今上周遭人等相貌熟到不能再熟的贤王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这青衣公子呆里呆气的,看着很眼熟!
——本王怎么觉得他长得很像皇弟身边的那个……起、居、舍、人?!
仿佛在印证他心中所想,那被温彦之的手扶出来的人,好整以暇下了马车,和煦天光下一身玄色的裘袍衬得其面如冠玉,杏眸微微眯起,正向着贤王笑,笑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都出来了。”
贤王一惊,双腿已先于意识扑通跪下:“……皇弟?!”
蔡大学士、谭庆年与知州经这一呼,懵然回神,连连扑在地上磕头:“臣等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皇上息怒!”一时间周遭人等全全都跪下去。
“……皇……什么?”刚走到彦之后面的龚致远猛地愣了。
他瞪着眼睛看那边的贤王、蔡大学士,又看了转眼看了看齐昱,再看了看面前的温彦之,心里千回百转被这句“皇上息怒”雷的里焦外嫩——我我我呛声呛了一路的人,是是是……是皇上?!
天高云阔下,砰地一声,龚主事翻眼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