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语一口气冲出竹园,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冲动,然而当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就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倒不是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打从新君上位,外间传言最多的人就是任澈和白逍遥。其中尤以白逍遥为最。
白逍遥号称“玉面公子”,任澈则是“冷面公子”,一个自诩fēng_liú倜傥,一个却冷若冰霜。然而论起办事效率,两人则像是对换了身份。白逍遥一旦是为君办事,立即换了面孔,冷酷无情,毫无情面可言。天子十分欣赏他的个性,就如彻查朝廷大员的要案,也是暗中交由他去查。
宫老爷一介白丁之身,倚仗着宫大人的庇护过着还算优渥的日子。他所行之事,无非招蜂引蝶,流连花丛,根本扯不到案子中来。林芳语不信白逍遥会好心到去管别人的家务事,唯一可能,是针对宫大人,或许,也是为了敲打牵扯在此事的金阳官吏。
巧儿急冲冲追出来,却见林芳语低眉踱步,略显慵懒。她比林芳语晚一步从竹园出来,却不知是否该告诉林芳语自己看到的情况。一边是收养自己的少爷,一边是朝夕相处的小姐,巧儿心中徘徊不定,最终她决定压下此事,等过段时间再看。
黑暗中大少爷狰狞狂笑的脸犹然在目,巧儿甩甩头,快步跟上了林芳语。
“大小姐,您刚才这样出来,是不是......”
“你说白大少么?”林芳语停下脚步,道:“放眼汴都,谁人不知白大少的威名。”不止威名,还有拈花惹草的fēng_liú成性的本性,传说好几户千金都对他芳心暗许,其中,丞相千金许华曾扬言非他不嫁。
林芳语笑笑,可怜的许小姐,竟然爱慕了这样一个多情的男子,就算如愿嫁过去,可能也不得善终吧!林芳语生平最恨多情的男人,明说多情,实则无情,这样的人朝三暮四,朝令夕改,对谁都好,其实对谁都不好,他最爱的,不过是他自己而已。
从鬼门关回来的那一刻她就发誓,今生决不再入豪门。如果可以,她情愿选择一个小门小户人丁简单的人家,过寻常日子,再不用在那大宅院里,勾心斗角,麻木了自己。
“那白大少,是一个怎样的人?”巧儿有些期许地问,看着她略带羞赧的脸,林芳语笑道:“怎样的人?我并不知,不过他却是宫家不能得罪的人。”栽在他的手上,宫柏望有的苦头吃了。林芳语并不准备帮忙,就算没有这一出,按照她自己的计划,宫柏望不但会失去宫老爷的信任,也不会有机会接近妹妹,更遑论会被姨母拿起芳菲的婚事来做交换。现在好了,还不需要她动手,已经彻底绝了姨母这点念想。林府再是不济,林芳菲也是四品大员的遗孤,怎么会下嫁到一个惹上官非的人呢?说来说去,这一次都该好好感谢白逍遥,虽然他的目的或许并不为此。
“大小姐和白大少都是汴都人士,想必也互相见过。若是夫人问起,大小姐要如何搪塞。“巧儿提出她的假设,一脸的天真。林芳语笑了笑:“我又能如何?我们林府与白家素来没有什么交情,我又是一个女儿家,永晟侯府是百年望族,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交往的。”
宫夫人要找谁帮忙关她什么事,她没有落井下石,也是看在宫夫人母女现在还没有对她妹妹做过什么的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别妄想她会为了一个仇人去求人家。
但她着实小看了宫夫人的厚颜无耻,昨日闹了那么大一场,宫老爷的寿宴在一场笑话中完结,他已经来不及气结了,嫡子再是无用,也是他亲生的儿子,宫夫人哭红了眼睛,吵吵嚷嚷要去衙门求情,被宫老爷喝止了,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当真当他这个老爷是死的么?宫老爷气得不行,一口热饭也没吃,一大早又往宫大人那边去了。
都知道白大少是无情的人,也不是不敢去招惹他,而是他除了花心一点,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把柄可以被人威胁,当然,他的出现代表了什么,才是众人畏惧的事情。宫老爷为了儿子,腆着脸去求了知州大人,可是人家愣是没有给他机会,他连知州大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何况是白大少了。宫老爷无法,只得又去求了自家大哥,宫大人辗转托人,递门面送东西,都被知州大人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因而宫老爷的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
他们四处求救无门,宫夫人早乱了方寸,跟这种大事比起来,宫妙音的简直就是小儿科了,宫老爷也没有心思管她了,宫夫人更是没了主意,身边少个人,宫妙音就在这种情形下被放了出来。
“语儿,姨母今日来,是为了望儿的事情,姨母没有别的儿子,他是姨母唯一的希望。”宫夫人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来问问外甥女,他想同为汴都人士,多少该知道一些。万一人家要卖个人情呢。“
巧儿在一边翻白眼,大少爷还跟床榻上躺着呢,也没人过问,平日里说的好听,一到关键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林芳语皱着眉,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望表弟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语儿一介女流,虽然也远远见过白大少几次,但根本算不得舒适。二来,白家是名门望族,我父亲如今又故去,谁会给我这个面子?”
宫夫人早已肿胀的眼睛又红了,她用帕子蘸泪:“姨母知道你是个心思玲珑的孩子,只要你愿意,就一定有办法的。”鬼才信你没有那个本事,你父亲是堂堂四品,就是死了,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