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宫夫人手上的杯子,碎了。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的客人,也被这声音吸引着看过来。
林芳语念了一声:“落地开花,花开富贵”,这才让人着手去收拾残局。她的唇角微微卷起:“既然姨母说,希表哥也在随行人员之中,那语儿就放心了,之前以为那人是希表哥的时候,可着实担心了一阵子呢!想若当真是他所为,天威难测,假如姨父姨母也跟着遭罪,那音表妹该是有多伤心。”
就只许你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如果不是我一早准备,没准落入你们的圈套,我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打断你预备在国公府施行的这一套计谋。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这份饕餮盛宴吧!
她站起来,揽了揽身上的披风__那是白逍遥走之前留给她挡风的,真正山雨欲来的时候,风满了楼,一件披风又有何用?
宫夫人面色僵硬,见她要走,忙抓住道:“语儿,听说白二少爷也回来了,你们之前就是旧识,他一回来,姨母唯一担心的事情,也就放心了!”此时尚有客人因为先前的杯具落地往他们这边看来,宫夫人故意放大了声音,就是要让别人听见,最好是误会侯府大少奶奶和二少爷有些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才好。
宫夫人就是这样,能够在最短时间反咬别人一口,林芳语已经不想计较,横竖今日一战,她还是占了上风的。宁夫人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讨好的婆婆,宫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儿,她就让宫妙音在国公府举步维艰,如此,宫夫人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痛!
“多谢姨母关心,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流言蜚语,就随他吧!不过我们将军最是讨厌这种无稽之谈,更加厌恶一些长舌妇,姨母日后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免得被我们将军听了去,他这个人,一向是不讲情面的。”她说着咯咯笑了笑,面上已经冰冷,刑部是什么地方,弟弟茂之可是亲身领会过,最好不要让她发现那件事和宫家有关,如若不然,她势必要把宫家连根拔除!
“是,是么?”宫夫人咬了咬唇,她也是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别人的,也道:“白将军高风亮节,威名远扬,姨母是真心替你高兴,还有白夫人那样好的婆婆,这也是你修来的福分。”用自己亲爹的命修来的福分。宫夫人心里补了一句。
林芳语本是要吓她一吓,不想套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来,想到白逍逸回来,府上还有诸多事情,她也该动身回去。这才没有再插话。
偏偏就在此时,宫家的下人急匆匆跑过来,在人群中穿梭,来到宫夫人面前,气还没有喘匀,就道:“夫人快回去吧!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宫夫人抬手就给了那人一记耳光,分外响亮:“不知好歹的东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大喜之日,有诸多忌讳,不能说不吉利的话,说话不能带脏字,更不能表现出不好的面色。宫夫人之前失手打碎一个茶杯,心里已经不安,总觉是不吉利的象征,是要发生不详事件的征兆。又听了林芳语的话,更是焦急,如今正好把火气撒在下人头上。
林芳语也讶异,宫家还能有什么事?宫老爷在陪客人,宫柏希还活着,宫柏望躺在床榻闹不出动静,宫妙音在新房翘首期盼,便也呵斥道:“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话好好说。”
她的话把原本回头的客人吸引过来,纷纷侧目。
那下人也很是委屈。这样大的事,难道还不严重?可夫人不是善茬,他苦着一张脸,都快哭出来:“夫人,真的是要紧事……”
宫夫人记得,她过来这里之前,丈夫还在前厅敬酒,女儿是她亲眼看着送进新房的,儿子动弹不了,就算宫柏希那个废物办事不利,也不过教训一顿,全然忘记林芳语之前的提示,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还不快说!”搅了她的兴致!
“就是,当着我的面有什么不能说?”林芳语补充道。
那下人是当真很着急,料想都是夫人自个的亲戚,表小姐对人也和善,便一股脑吐出来:“今天早上,大少爷送小姐上轿之后就不见踪迹,后来听说犯了事,被下到大狱里面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宫夫人面色大变,匆匆地往前厅方向而去,她这时候是真的相信林芳语的话了。她要去找宫老爷,商量解决的对策!
然而她却扑了个空!只见宾客盈门的国公府前厅,哪里还有丈夫的影子,原来他先一步得到消息,已经先赶回去了!
这一下林芳语也惊呆了!她是随口一说,吓唬宫夫人的,怎么宫柏希真的被下狱了?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白逍逸,是了,白逍逸是在场见证人,找到他,就能问清楚了!
宫柏希该不该死?该,可有谁居然在她的前头,下了这样的手?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拍手称快,都觉得对不起那无名英雄!
却说这宫老爷本是在敬酒,女儿出嫁,他也满面红光,国公府到底是汴都数一数二的人家,说到底也算是高嫁。当然还有一面不为人知就是,宫老爷心中最惦记的女儿宫妙彤,虽然她已经不在人世,可知道宁仲成是她的心上人,如今另一个女儿嫁过来,也算是变相替那可怜早逝的女儿留了一个位置。
他的高兴劲还没有过头,就被下人的话惊醒了。
宫老爷回到家中,听了下人的禀报,长叹一声“他好糊涂!”就去了书房!
不到半注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