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北落师门摇摇头,“我不是谪贬下界的,只是没有按时回去。”
以神仙的身份在人间,以谪仙的身份在人间,当然是不一样的。
等等,赵承平看着北落师门:“对啊,那你应该神力还有啊!”
“是的。”北落师门坦荡荡的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用神力帮忙?”赵承平觉得如果以他的能力,肯出手相助,这里很多人的功德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何至于拖到现在?
“如果用神力,就会让上头知道我在这里,他们会催我回去述职,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北落师门十分坦荡。
这么说的话,也是十分有道理,何况北落师门在人间也只是呆了三个多月,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再多晃几个月,也不是不行。
可是,他一个身为北天门最强的武神将,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不想回去?虽然他现在在人间的确比那些法力已经被收回的谪仙好些,但也仅限于关键时刻保命用,用了,上头就要找到他,让他回去上班了。
“人间这么好玩?我怎么没觉得这么有意思?”赵承平觉得天上过的日子和地上过的日子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懂了。”北落师门笑着摇摇头,此时,陈狗蛋已经将头脸擦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推开门走出来的那一刻,谢芸的眼睛都快看直了,方才那一身脏兮兮,弯腰驼背,走路都勾着脑袋的人,这会儿脸擦得干干净净,可以看出五官长得颇为周正,与赵承平那种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气质和北落师门常年领兵从征而带出的英武俊朗气质都不一样。
是一种从小男孩即将成长为男人的那个过程,带着一点点的青涩,一点点对这个世界的向往,一点点的自傲,一点点的不可一世,还有一点点的……中二病。
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年龄段男孩子的谢芸来说,很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喜欢这种事情,是无法用科学道理来解释的。
如果硬要解释,那只能说,身为织女的谢芸,在天上只见过装逼的神仙,在地上只见过为一已之私要将她囚禁的男人,遇到个北落师门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本以为一切可以像那些戏文里演的那样发展,结果北落师门不知道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竟然对她的暗示一点都没有回应。
因此,虽然赵承平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但他身为神仙培训班的代理人,谢芸也不敢对他心怀什么幻想,生怕再次被拒绝无脸见人。
谢芸,也并不是走正常途径下界历劫的谪仙,而是趁仙魔大战之时私自跑下来的,因此,也是法术在身,只是不敢用。
她只看过一次仙女在人间与凡人相爱的故事,那个故事叫《宝莲灯》,三圣母与凡人相爱的那个段子,织女本来就跟二郎神不熟,现在一看更觉得天上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都不安好心。
现在她觉得这个青涩稚嫩的男孩子实在太可爱了,她也知道陈狗蛋是因为调戏婆婆纳仙子才会掉进河,但是她觉得,这应该是因为他从小就没人严加管束,如果有人好好引导他,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人。
当然,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这种想法,在后世被称为“圣母”。
陈狗蛋被谢芸直勾勾的盯着,也十分紧张,他将扯扯衣角,又将衣领折一折,再抓了两下头发,一脸困惑问道:“哪里不对吗?”
“没有没有。”谢芸看着他,低下头看着脚尖。
明显感觉出她的不对劲,陈狗蛋讪讪道:“那个,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就先走了。”
谢芸声如蚊蚋:“这么着急就走啊?说好给你起字的呢。”
陈狗蛋“哦”了一声:“那哪位是这里的老师?”
谢芸指指赵承平。
完全状况外的赵承平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不过他看见谢芸投来的眼神,于是并没有当场说破,而是点点头。
陈狗蛋看着他,赵承平心想莫不是他还记着自己把他给绊下水的仇,要在这会儿找回场子来吧?
“师父,求师父赐我一个字吧。”
没有一点点的防备,陈狗蛋忽然就在赵承平面前跪下来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跪了,那起个字也没什么不行。
一般人成年之后由师父长辈赐字,都是与姓名相关的字,或是与名相反的词,比如介石与中正,比如泽东与润之,再比如偷懒的李白字太白什么的。
这个陈狗蛋……
啊……阿狗蛋……
赵承平默默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屋角认真读书的哪吒,忍了又忍,最后决定给他起了个字,易水。
“这是什么意思?”陈狗蛋,哦不,陈易水开始拥有好学的精神了。
赵承平低垂着眼皮,在纸上大大写下一个“易”字,他指着说:“易者,一为简易的意思,一为变易的意思,也就是希望你以后可以改变现在的生活,进入富强、文明、自由、和谐的新生活。”
他又大大的写下了一个“水”,又解释道:“老子说水有八德,上善若水,能屈能伸,该怂的时候怂,该上的时候上!”
前面那些神叨叨的解释,陈易水真的是有听没懂,最后“该怂的时候怂,该上的时候上”,他特别懂。
所以,他心满意足点头,看着时间不早,赵承平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能让他留在这里,谢芸便将他送到门口,陈易水问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