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稍微有点名气的景点,都有摇着小旗的旅行团。
稍微小众一点的,也有着乌泱乌泱的驴友户外俱乐部。
交通再偏僻一点的地方,平时看起来人不多,到了日出日落的时候,突然之间,手挑长焦镜头,肩扛三脚架的各路老法师就好像地道战里的“伏兵千百万”似的,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看日落都不能。
国内已经这样了,就连与中国接壤的那几个国家,也都见识了一把什么叫世界第一的人口大国。
岳悠然与林雪分头找了好几趟车都是满员,这就尴尬了,虽然从樟木到加德满都的时间不长,不过班车的数量似乎根本无法消化掉这片黑压压的人头。
两人正站在街上东张西望,又看见一辆车缓缓从身边经过,岳悠然大呼小叫的扑过去,司机扭头看着她,是一张典型的南亚脸,是个尼泊尔人,他挥手上两人上车,但是车上早已满满当当,哪里还有位子,纵然在早高峰的一线大城市公交与地铁上都打拼过,不过面对一车子体味浓郁的环境,两人感到自己的鼻子可能无法假装什么都闻不到,一直撑到加德满都,只得失望的摇摇头。
车辆缓缓开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辆能上得去的车。
“喂,上来上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抬头望去,叶波一身冲锋衣冲锋裤,坐在车顶向她俩挥手,身边放着一个70升的深绿色登山包,标准的穷游客打扮。
车顶上还能腾出两个位子来,两人又拦下了车,司机刚停下车,岳悠然就跃上铁梯。“慢点慢点,小心别摔下去。”林雪担忧的在后面喊。
欢欣鼓舞的精神没有坚持多久,班车就开出了路人稠密的地区,很快,岳悠然就体会到了,这位尼泊尔司机师傅身上附着的秋名山之神。
“我说……”岳悠然紧紧握着绑行李的横杆,那是车顶那唯一的安全保障,“这一路的路况怎么样啊?”
叶波没回答她的问题,先说:“你晕车吗?”
“晕的比较厉害。”
“有药就先来两颗,没药请准备好塑料袋。”
“啊,什么?”
事实上,也没有叶波说的那么悬乎,也就是路上过了几个塌方的地段,经过了被泥石流冲垮还没来得及收拾完毕的道路,有时下车推两下,有时坐在车顶上,看着本来就狭窄的道路,一边因为塌方而形成的悬崖,一边是乱石嶙峋。
也就这么一段看起来比较刺激。
通过边检的时候,检查护照的人也比较随意,边境也很随意,看起来就像一个破草棚子,直到入境章被盖在了护照上,都没有进入异国的感觉。
一路上没感觉到与在中国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直到慢慢进入城市,街上走着的女子都穿着色泽艳丽的纱丽,额上点着红色,几乎每一个街角,都一个供奉湿婆的小庙,空气里弥漫着印度香的气息。
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这一切,都无不提示着每一位来访者,这里是尼泊尔,一个与中国完全不同的国家。
在车上颠着无聊的时候,岳悠然已经了解到叶波不是个辞职出来玩的家伙,他是个有自己工作室的设计师,“今年生意不错,接了好几笔大单子,所以打算休息两个月。”
大概这就是真正的财务自由吧,比起什么辞职旅行,靠吃老本过日子的可笑文青正常多了,比没有假期只能跟人挤黄金周假期的白领也愉快很多。
哎,还是自己做老板好啊,岳悠然在心中已经妒忌的把小手绢给扭破了。
等回去以后!开店自己做老板!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在奶茶店咖啡店鲜花店等等小姑娘常见创业项目里打了半天的转,岳悠然陷入了不停的找到新方向——欢欣鼓舞——自我否定——再找新方向的循环之中。
叶波坐在一边,似乎只是在欣赏周围的风景,并没有在意岳悠然脸上波澜起伏的表情。
班车缓缓的停在了一处空旷的广场上,满满一车的乘客各自拿着大包小包,瞬间各自消失,叶波跳下车,替两位姑娘把行李也拿了下来,问道:“你们订好房间了吗?”
“没有。”
边上的出租车司机和tutu车司机已经围了过来,用带着浓郁南亚风味的英语说个不停,叶波说:“我订的客栈在泰米尔区,要不我们拼个车过去吧,反正大多数客栈在那里,你们也好比个价。”
叶波住的是个中国人开的客栈,里面的住客也多是中国人,图个沟通方便,岳悠然与林雪也住在了这里。吃晚饭的时候,岳悠然想要一杯冰可乐,林雪赶紧阻止了她:“这里的冰都是用生水直接冻的。”
对于这一带的生水治疗外国人便秘的效果,岳悠然也早有耳闻,赶紧说不要了。
“咦,菜单上还有牛肉?印度教不是不吃牛的吗?”岳悠然指着eak表示茫然。
“嗯,他们是把黄牛当神,牦牛和水牛不在这个范围之内。估计这里的牛肉是水牛肉,肉质粗老,与黄牛不能比。要吃什么得赶紧点,不然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
“来不及睡觉。”
岳悠然看看时间,尼泊尔当地时间下午17:12分,她笑道:“你睡得真早。”
然后,她就体会到什么叫来不及睡觉了,19:00,桌上依旧只有孤零零的两杯果汁。多次催问服务员,都说“onee”。岳悠然想换一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