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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夫人和闵江宸正在屋子里做针线。
“不好了。”下人大呼小叫地进了门。
闵夫人手里的针差点就扎在指腹上,屋子里的管事立即迎了出去,将面无血色的小厮带进来。
小厮满脸汗水,一双眼睛里满是焦急:“夫人,是老爷,老爷出事了。”
几天的担惊受怕,在这一瞬间全都爆发出来,闵夫人紧紧捂住了胸口,空张嘴说不出半个字来,闵江宸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抬起头询问小厮:“到底怎么了?”
小厮道:“是禁军的一个百户送来的消息,老爷在北城守城的时候中箭,大爷已经将老爷送去了卫所医治。”
禁军是来送信的,如果老爷的伤不重,不会说的这样不清不楚,可见是十分危险。
闵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快,让人备车,我们去……卫所……”
闵江宸强忍着眼泪劝说闵夫人:“琅华一定会尽力救父亲,母亲先不要急,您若是再因此病倒了,父亲要怎么办才好。”
闵夫人握紧了闵江宸的手:“我知道了。”
母女两个径直去往卫所。
卫所里的闵子臣已经变成了个泥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望着琅华带着郎中救治闵怀。
“子臣,”陆瑛走过来道,“这是在北城城墙上遇到了叛军?”
闵子臣麻木地摇头。
陆瑛接着道:“为什么闵大人没有穿甲胄?”如果带着人到城上抗敌不可能就穿了一件官服。
闵子臣仍旧摇头。
“子臣,”陆瑛用力拉了一把闵子臣,“你到底在哪里找到的闵大人?”
闵子臣眼睛通红,半晌才开口:“我在离城门几百米的地方,我去的时候父亲已经中箭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闵子臣的手指渐渐收紧:“如果我能早些过去,或许就不是这个样子,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就进城里来,我以为都防住了。”
一盆血水被捧出来,闵子臣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曾经他总是跟父亲争吵,可是现在他多希望父亲能站起来狠狠地打他一顿。
闵子臣正想到这里,只见琅华已经从闵怀身边站起身净了手走过来。
闵子臣立即迎上前行礼:“庆王妃,我父亲……我父亲怎么样了。”
琅华道:“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只是闵大人除了中了几箭之外,还被利器所伤,到现在依旧没有清醒。”
闵子臣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老爷……”
刚刚赶来的闵夫人听得这话一脸仓皇,再也顾不得别的立即去看床上的闵怀。
闵夫人哭出声,琅华也跟着心酸。
在镇江与闵大人一起抗敌,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似的,没想到闵大人会在这时候遭遇毒手。
琅华看向云常:“去衙门里请赵指挥使来一趟,这城里恐怕还有宁王的奸细,闵大人的伤有蹊跷。”
琅华说完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陆瑛的视线,陆瑛神情深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闵怀穿着官服要么是准备去衙门,要么是要进宫面圣,闵大人会不会知晓了什么事,所以才会受伤。
“闵大人在哪里?”
顾世衡和徐松元一前一后进了军帐。
听到闵夫人的哭声,两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顾世衡先看向琅华:“怎么样?”
琅华面色低沉,现在缺少药材,即便现在她缝合了伤口,若是伤口不能愈合反而发热,闵怀就可能有性命之忧。
在卫所里已经有太多这样的例子。
“琅华,”闵江宸走过来,“听说徐世叔前些日子也受了伤,好几日才见好转,我父亲……我父亲比世叔……”
闵江宸说到这里,哽咽着不能继续。
琅华走上前伸出手臂将闵江宸搂在怀里。自从出了陆瑛的事,她们两个已经很少这样亲近。
“阿宸,”琅华低声道,“你要照应好闵夫人,只要闵大人能撑过这几日,就可能会好起来。”
闵江宸点了点头,半晌才直起身子,拉住琅华的手:“如果不是你,我父亲可能已经……这些日子我总想过来与你说话,知道你在卫所辛苦,所以我……我……我还没当面恭喜你被封为庆王妃。”
闵江宸让人送来了礼物,鹅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牡丹花,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样式:“荷包我已经收起来了。”
闵江宸抿了抿嘴唇:“这城里乱成一团,大家都希望庆王能够早些到京城,这是人心所向,将来你必定会越来越好。”这是她真心的期望。
“你也会的,”琅华道,“闵家上下还要你照应。”
闵江宸颌首,或许是在琅华身边久了,她也渐渐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始终都是个愚人,永远都看不清眼前的路到底是通向何处。
……
“天上,天上是什么东西。”
外面一阵嘈杂传来。
“这是纸鸢。”
“上面有什么东西。”
琅华隐约听到了清脆的哨声,夹杂在人语之中。
哨声。
琅华的心一阵慌跳,她疾步向外走去。
几只纸鸢飞翔在碧蓝的天空之中,风吹过纸鸢发出一阵阵的哨音。
这不是纸鸢,这是风筝,裴杞堂曾送给她类似的风筝,只不过上面绑着的是琴弦。
琅华只觉得一股热流在她心中流淌。
裴杞堂回来了。
她一下子踏实下来,因为他就在城外,与她已经十分的接近,只有一城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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