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会议,整整持续了数个小时,也一直没有争论出个结果。
参与会议的各方势力,基本上分为三派。
其一,党国的中央军;
其二,滇军、川军、粤军、桂军等地方军;
其三,八路军。
作为第三方势力的代表,也就是欧阳,从头到尾就没有说一句话,基本上都在看他们争论。
而党国中央军派系和滇川桂等地方派系,却是争论的十分激烈,谁也不让谁。
哪一方也不肯退让半步。
毕竟谁也不愿意拿自己麾下儿郎的性命去开玩笑。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大战,薛岳制定了“节节抵抗、诱敌深入、保持外线、后退决战”的基本方针。
也就是利用现有的数道阵地,特别是自北向南横在日军进攻路线上的新墙河、汨罗江和捞刀河三条河流,逐步抵抗,不断地消耗日军有生力量,保持两翼和外线主力部队的实力,等待日军推进到我军控制区域后,全力总攻,左右夹击,利用数倍于日军的兵力,将其包围起来,并予以歼之。
起初欧阳在闻听薛岳这番决策之后,亦是拍案叫绝。
“后退决战,诱敌深入,足以将日军一个个的吸引进来,当真是一道天才般的计划!”
欧阳心中预感道:“一旦按照薛岳的计划实施,必定能够重创日军!”
可是!
欧阳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既然是诱敌深入,那么谁去诱敌呢?
谁都知道担任诱敌任务的队伍,肯定要遭到日军的重点打击,所部官兵的伤亡,将会非常的大,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执行诱敌任务是个苦差事!
而最后得到赞扬的,受到嘉奖的,却是最后给予日军致命一击的队伍。
自己的队伍作出的巨大的牺牲,这最后的功劳反而被别人占据,是个人也不乐意啊!
“老子们拼死拼活,队伍打光了,这最后反而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这叫什么道理?”
“还有没有天理!”
因此,谁去执行这个诱敌任务,成为了当前中央军派系和滇川桂粤等地方军争论的焦点。
“哼!”
第31集团军总司令汤恩博,冲着一众滇川桂粤地方军将领,冷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打什么小算盘,当我汤某人不知道吗?就算我汤某人,曾经有一点、两点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但那也是受形势所迫,我只是作出了正确的选择罢了。”
话音刚落,滇军第58军军长孙渡,当即拍案而起。
“说什么狗屁混账话?”
“还形势所迫?”
“你他娘也有脸说,简直就是在放屁,你丢下我们滇军独自率部逃跑,致使我云南儿郎9000多人全部牺牲,我现在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滇军第58军军长孙渡,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自己率部逃跑,还说什么形势所迫,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砰~~~!”
汤恩博亦是拍案而起,指着孙渡的鼻子就开骂道:“孙渡,说话客气点,少他娘跟老子阴阳怪气的,那一次我不也被委员长给批评了一顿吗?这还不够吗?”
批评?
闻听这话,滇军的一众将领们,尽数气炸了。
我滇军儿郎身死9000余人,全都是拜他汤恩博所致,这最后竟然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批评?
如此这般不公平,滇军的将领们,岂能不怒!
川军、粤军、贵军等各个地方军将领,亦是纷纷言说,鸣不平。
“吃苦受累的是我们,功劳是你们的,这他娘谁爱去谁去!”
“老子们同小鬼子打仗,就算全死球了,那也没有二话,但是不能总拿我们当炮灰来使!”
“诱敌深入?说得好听,可不就是让我们顶住小鬼子的进攻吗?”
“漂亮话谁都会说!”
“我们的儿郎,也都是又爹有娘的,我不能拿他们用鲜血,去染红你们的肩章!”
愤怒一直在持续,从未有削减。
战区总参谋长吴逸志,不停地和稀泥,想要将紧张的气氛缓解下来,可是面对着愤怒的两方,他纵然磨破了嘴,也没有半点作用。
谁都知道,担任诱敌任务的队伍,绝对伤亡惨重!
战区代司令长官薛岳,几个小时下来,几乎没有说话,全程冷着脸。
欧阳亦是苦笑着摇头,心想:“照这样下去,别说是今天能不能把各军的布防确定下来,就是明天都可能搞不定!”
中央军派系们认为:“既然后退决战,那么实力强大的我们,就应该布防在战场两翼,负责发起最后的总攻!”
地方军派系认为:“我们的战斗力的确是不如你们中央军,但是你们也不能总把我们当傻子,总拿我们当炮灰!”
其结果,果然被欧阳猜着了。
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天黑之时,也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众人全都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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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转到八路军长沙办事处的欧阳,当下立即将会议内容大致,向参谋长姜登选传达了一番。
“参谋长,计是好计,但是真要按计划实施起来,却是相当的困难啊!”
欧阳不禁感叹道:“归根结底,还是国军的派系太过复杂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老蒋的处事太不公平。
不给武器装备,不发粮饷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来抗日的,都是为了打小鬼子,可你也不能总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