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睁眼说瞎话,他的工钱全都拿去喝酒了,实在没钱的时候,他开始监守自盗,偷杏子林里的杏子,冯叔派人来数杏子的数量,他就说是别人偷的,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杏子可能损失更多。二叔不让我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否则咱们叔侄俩以后就没得活路了。
一天深夜,我迷迷糊糊起来方便,一阵秋风刮过来,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杏子林边缘的草丛中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撕咬什么。莫非是有人来偷杏子了?我赶紧带上手电筒,去叫醒正在熟睡中的二叔,却发现他根本就不旁边的帐篷里。这家伙到底去哪里了?
我点亮手电筒,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原来在杏子林边上,站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嘴角上淌着血,雪白的毛皮上沾了少量血迹,我瞅着它,它也瞅着我。过了一会儿,那狐狸一转身,便朝骆驼山的方向跑去了。
我举着手电筒,来到狐狸刚才站立的地方,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给咬得乱七八糟,开肠破肚,肠子流了一地。那尸体头发较长,将脸半遮了起来,看不分明。我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呕吐起来。
杏子林边缘的山坡上,是一颗颗高大的树木,借着月光,我隐隐约约看见树上挂着东西,黑一块紫一块的,我用手电筒的光芒照去,树上居然挂着一口口棺材。我大致数了一圈,差不多有十几具。
我这才记起,马尾村的人去世后,都会葬在骆驼山的树林中。周围寂静得出奇,可是越寂静我就越感到烦躁,总是会觉得突然会有什么东西从那些悬挂的棺材里面蹦出来。
这时,陡然刮过来一阵风,树叶被吹得咯吱咯吱乱响,突然有了声音,我反而更加不习惯,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朝我逼过来了。这可倒好,有声音没声音我都感到难受,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白天来到这里感觉还好,晚上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狰狞可怕,这些棺材就在这杏子林边上,一到晚上就是一个天然的守护神,哪还用得着我和二叔在这里看护啊。
我提醒自己,这些棺材被六颗钢钉钉死了,就算阎王老子也爬不出来,能奈我何?人的理性很不容易战胜感性,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于是我边走边说:“各位英雄好汉,咱们都是马尾村的村民,我们是好邻居,我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我们应该和平共处,共同抗日,早日迎来新中国的胜利,你们要是没钱了,就托梦给我,我给你们烧大把大把的纸钱,让你们品尝一下无产jie级革g的胜利果实。”
那只狐狸就钻进了这片林子中,按理说,马尾村的村民都葬在树上,那狐狸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难道那狐狸能爬树不成?于是我把手电筒调亮一点,林子中基本没有什么路,都是一尺来长的杂草,在其中行走很不方便。那狐狸跟我捉迷藏,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走着走着,我突然见到一块墓碑,上面刻着一行字,那是我爷爷的墓。一想起爷爷就是葬在这里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狐狸是不是拖拽撕咬过爷爷的尸体,一想到这里,我就急火攻心,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捉住这只狐狸,剥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来到墓碑后面一看,只见在坟头上破出了一个大窟窿。
我心中暗道,果然被我猜对了,心里烦躁不安,那狐狸也许是无意为之,可在我看来,这比被人挖了祖坟更让人气愤。我朝窟窿里面一照,黑洞洞的,看不太清楚。那窟窿有碗口大小,我想把头探下去看个究竟,就在这时,我心念一动,不能急,我现在一个人是无法抓住那只狐狸的,爷爷下葬的时候,二叔来过,他最清楚这坟墓的结构,还是把二叔找来一起看下比较好。
刚一回到帐篷,二叔就问我刚才到哪里去了,我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刚才一起来,你就不见了,你刚才去哪里了?”他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轻声说道:“我出去当然是干大事去了,咱们至少一年生活不用愁了。”
我忙问为什么,他说刚才趁我熟睡的时候,就悄悄起身去地里找点杏子来吃,结果怎么着?他竟然找到一只罐子。我说:“你要罐子干什么?当尿壶啊。杏子林里有这么多空地,你就地解决不就行了?让杏子林雨露均沾嘛。”
他眯起小眼睛,对我说道:“那是一件古董,老值钱了。”我忙问能值多少钱?他伸出一个手掌,我说:“5块?”他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你小子见识短,二叔不怪你。反正这东西老值钱了,你以后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就行了。”我看他旁边果然有一只陶罐,上面包裹着一层泥土,像是刚挖出来不久,表面有些花纹,不过被泥土掩盖了,看不太清楚。
我想起刚才的事情,就对二叔一说,二叔恼羞成怒,在帐篷里挖了一个土坑,把古董埋在那里,在上面铺上一层杂草,和我一道去爷爷的坟墓那里。
在坟墓边上,残留着一些血迹,这应该就是刚才狐狸啃食的那具尸体留下的,狐狸很狡猾,明知道我还会回来这里,它又把这尸体拖到了爷爷的坟墓面前,完全是挑衅。这尸体应该就在附近,我很担心那尸体到底是不是爷爷。
环顾四周,坟头旁边孤零零地立着一棵树,手电筒的光最后停留在了这棵树四五米高的树丫上,二叔指着那里对我说:“你看那是不是你说的尸体?”
我仔细一看,确实是那具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