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上周qq阅读端楚河好汉的打赏......)
富丽奢华的书房之内熏香烟萦缭绕,蔡鋆眼见保养得宜的父亲蔡京面上愠怒之色渐渐褪去,只顾冷漠的望向自己,心中正是纳闷,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言语。
此时书房之外又有人恭声向蔡京请说有事禀告,蔡京听是府邸中的李都管,便轻轻把手一挥,说道:“进来吧!”
李都管进了书房,先是向蔡京、蔡鋆躬身行礼过后,便对蔡京报道:“蔡公相,江南那面应奉局朱提举的孝敬已经送到了府上,还有那杭州的知府高权不识抬举,朱提举得蔡公相授意,已经差人备好状子,要治那高权的罪罢黜了他的官身......如今也正可以成事。”
蔡京听李都管说起那江南应奉局朱提举朱勔,又不由得冷哼一声,那厮说来也只是善于堆山造园,是以也得官家的喜欢,只是他仗着为官家搜求花石的职事公器私用,在江南一隅刮地皮的榨取民脂民膏而积累巨额财富的手段忒过猖獗了些,就连蔡京也有些看不过眼,便向赵佶谏言禁止教朱勔占用官用运粮船运送花石纲,也当收敛大肆在两浙路、福建路挖墓毁屋的行径。
朱勔慑于蔡京的权势,相对有所收敛,是以蔡京到还能够容得下他;可是杭州的知府高权......比起朱勔来绝对是个清官,杭州当地百姓也赞他说忠直聪明,分毫不肯与权贵苟且,可就是因为他不肯苟且。蔡京能容得下朱勔仗着应奉局的势要在江南横行,却绝对容不得敢在杭州不肯觑自己面色行事的知府官。
当年曾被贬为太子少保的蔡京曾至杭州居住过两三年的时日,也是在江南地域与时任杭州金明局供奉官的童贯,还有苏州应奉局提举官的朱勔私交愈发密切起来,所以杭州也可说是蔡京在地方州府中的一处根基之地,上任的知府也须是自己的门生亲信。既然如今那杭州高权不识抬举,蔡京心说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罢黜了他的功名,再提拔个自己蔡党出身的亲信继任杭州知府的官位。
蔡京又冷眼向蔡鋆觑见过去,他轻哼了声,又道:“你只留在汴京,也帮不上为父甚么忙,终于只在汴京勾栏瓦舍间厮混也不是长久之计。既然杭州知府的官位正要空缺出来,为父便保举你去杭州继任知府一职,也省得你在东京汴梁只顾去三瓦两舍打哄,终日与些小厮横行。”
蔡鋆是甚么货色,他老子蔡京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放他到地方州府去只怕更要任性妄为,但也胜过放在汴京这天子脚下的国都专横跋扈,早晚只怕在汴京的名声还要恶过当年那花花太岁高衙内。蔡京心说自己那庶子蔡九也没甚才识本事,可是放到江州去做知府后也没出甚么大纰漏,蔡鋆此子虽不成器,再是鱼肉乡里、飞扬跋扈得比起京师重地,有自己坐镇朝中,也能弹压得下来。
听蔡京要将自己打发到杭州去做知府官,蔡鋆心中不悦,本待推辞,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那庶弟蔡九到江州去做知府快活,远胜过在汴京还要瞧着自己的老子面色行事。杭州也是水牵卉服、陆控山夷的宝地,当地人口二三十万,繁华秀丽,也是江南地域人口最多的州府之一,若在那做得一方知府......加上自己背后有老子蔡公相撑腰,虽然不至称孤道寡,却也足以一手遮天,这岂不远要比留在汴京随着群帮闲小厮耍闹要快活得多?
念及至此,蔡鋆满腹的埋怨登时烟消云散,可是又念及不与蔡府情面的萧唐,蔡鋆又忿声说道:“父相差遣,孩儿谨遵便是,只是萧唐那厮......父相也打算如何寻他计较?”
“此时为父自有主意,也不必你来插手。”
蔡京又横了蔡鋆一眼,旋即又向李都管说道:“那个人......也已到了吧?传翟谦来见我,也叫那个阳谷县姓西门的一并前来。”
李都管连忙恭声应了,他退出书房去了,未过片刻,蔡府内另一名唤作翟谦的管事便带挈着个汉子前来拜见蔡京。且说那汉子约莫近三十的年纪,头上戴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身穿绿罗褶儿而脚下踩的的是细结底陈桥鞋儿而清水布袜儿,虽然衣装得体,相貌也算十分端正,偏生眉宇间却透着股浮浪气,他双目微凹面上少了几分血气,看似也是被酒色掏空了半个身子,只瞧眉宇气质便像是个时常爱招蜂引蝶的浮浪弟子。
而那汉子甫一见蔡京与蔡鋆,便立刻似见了亲生爹娘一般上前行大礼,恭声说道:“草民西门庆,拜见蔡太师!拜见蔡衙内!”
蔡鋆居高临下,俯视着面前这个摆出副孝子贤孙状迎奉巴结他父相与自己的西门庆,神情却甚是鄙夷不屑。
蔡鋆也知道这个西门庆的姐姐似嫁给了朝中权宦杨戬亲家陈洪的儿子,只是那陈洪在朝中受了些波及,这西门庆好像在那清河县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做些说事过钱、排陷官吏的勾当,似也怕受牵连,便遣家人通过他义弟蔡蕴、管事翟谦便要走走蔡府的门路,还借向自己父相蔡京献礼的名目置备重礼,似那些黄烘烘金壶玉盏,白晃晃减靸仙人。锦绣蟒衣,五彩夺目;南京纻缎,金碧交辉。汤羊美酒,尽贴封皮;异果时新,高堆盘盒的贺礼并非甚么金银俗物,也甚得蔡京的欢心。
虽然这厮是个懂得迎合谄媚的.....蔡鋆心说西门庆能巴结些权贵,却也不过是阳谷县一介破落户财主,就县前开着个生药铺后来暴发迹,若说县城乡里那些贩夫走卒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