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来,虽然是长住,可陶梦阮手里的银钱是不缺的,陶家底蕴深厚,陶静轩也只是外放的偏远,并没有降官,她依然是正四品大员的嫡长女,到了葛家也算不上寄人篱下,唯一的问题就是长得太好了些,她刚刚就注意到,不止韩茜跟罗月苏,就连大表姐葛姝看她都带着防备。
这个陶梦阮倒是可以理解,晋阳侯是世袭侯爵,可京城世袭侯爵就有五家,不提上面还有世袭的亲王、国公以及其他高门大户,晋阳侯府子孙也不算出众,葛姝被点了太子妃,可心里多少还是少些底气。如此,若是太子遇见更加美貌、更加有才情的,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尤其这个美人还是她表妹,遇见太子的机会就更多了好吗!
陶梦阮暗自撇嘴,进宫服侍皇帝、太子,看上去风光无限,可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天就连小命都搭进去了,她觉得,她还是比较适合普通人家,有兴趣争一争权利,没兴趣了,有父兄顶着她可以当米虫。然而,父母将她送到晋阳侯府来,连她的终生大事一并托付了,为了在女婿亲家面前比较好看,她的夫家必定是不错的官宦人家。
陶梦阮察觉到了葛姝的防备,太子府上门过礼那天,便找了个理由待在屋里没出门,倒是小绵跟了过去看热闹,回来就学给陶梦阮听,完了还一脸不解道:“姑娘,韩家表姑娘和罗家表姑娘都去了呢,怎么姑娘来了就日日呆在屋里,旁人都不知道姑娘在府上住着呢!”
陶梦阮正对着司连瑾送的画,琢磨着画法,闻言也不大在意道:“我借住在这里,哪里好时不时出头,这里毕竟是葛家呢!”
“可是……”
“小绵,你忘了我怎么对你说的?”廖妈妈横了小绵一眼,见她吐了吐舌头,便向陶梦阮道:“姑娘说的不错,老夫人是疼姑娘的,合适的时候自不会忘了姑娘。”
陶梦阮当然明白这个,老夫人精明老道,心里明白,便是再疼爱陶梦阮,若是压了嫡亲孙女的风头,不说别人,两个儿媳妇就不乐意,到时终究是陶梦阮吃亏。而如今葛姝即将嫁入太子府,上门往来的人家难免太浮,并不适合结亲,就连葛婧几个都避着不愿多露面,也就是韩茜和罗月苏几个看不明白,时时凑过去。
“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过来了。”碧云过来通报,后面葛茵和葛婧两个就说笑着过来了,表姐妹之间并没有那么多讲究。
陶梦阮起身招呼两人:“二表姐、三表姐来啦!”
葛婧上前,探头看陶梦阮面前铺开的画:“太子府来过礼,那边乱哄哄的,就来表妹这里躲个清静,表妹这是在作画?怎么梨花正开,就结了两个大梨子?”
“……”陶梦阮记得,似乎是墨汁落在画纸上了,那人便顺势画了两只梨子。
“这画工,似乎不像女子的手笔……”葛茵仿佛无意间发现了什么,连忙捂着嘴,“表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几个意思?不就是想说她不守规矩私相授受吗?一幅普通的图画,只要内容没什么问题,她便是收了谁送的也算不上不守规矩,但被人说嘴总不好争辩,尤其她是借住在这里的。陶梦阮没怎么跟人计较过这些小心思,但可能影响她的平静生活,她也没有那么嘴笨,云淡风轻的一指画上的梨子,道:“有回在大哥那里见到的,就跟大哥讨了来,我觉得这一对梨子格外讨喜,看着就好吃!”
“……”画出来的梨子,是怎么看出来梨子会很好吃的?葛婧一面好笑,一面瞪了葛茵一眼。葛茵是大房庶女,葛婧这个二房嫡长女对她说不上讨厌,但多少有些看不上的,这一番做派更是小家子气尽显,心道陶梦阮是书香门第出身,父亲又是正四品大员,能蠢到那个份上,不守规矩得了外男的东西都摆出来让人抓把柄?
“我瞧着这画工极好,便是大哥都比不上呢!”葛婧不理葛茵,打量了一眼,除了出现的不合理的两只梨子,其他的都无可挑剔,也难怪陶梦阮喜欢,讨来玩赏。
那是,要不然陶梦阮早就扔掉了。叫小绵把画收起来,叫碧云拿了些茶水点心,招呼葛茵、葛婧两个到外面的小凉亭看鱼说话。
葛茵被葛婧瞪了一回,没敢再给陶梦阮找事,三人坐着说闲话,快到午间时,世子夫人韩氏微沉着脸走来,似乎找老夫人有什么事。
韩氏一贯严肃些,家中小辈见了她都不敢放肆,表姐妹三个给她见了礼,韩氏点点头,道:“日头大了,你们小姐妹几个还是到屋里玩去吧,别中了暑气。”
“是,”陶梦阮几个都是会看眼色的,没有多问,便都进了屋子,吃了些茶水,便各自散了。
韩氏很快就离开了,陶梦阮明显注意到老夫人兴致不高,陪着老夫人用了午膳,也没敢多问,便回了自己屋子。陶梦阮午间一向有小歇一会儿的习惯,午歇爬起来,还没有梳洗,就听丫头来报,说罗月苏带了两个丫头过来。
罗月苏的母亲是葛氏的庶妹,嫁了寿康伯府的庶次子,在庶女来说,也算不错了。寿康伯府还没有分家,只是罗月苏的父亲是庶出,罗月苏的地位自然也比不得堂姐妹们,这回葛姝定了太子妃,罗月苏的母亲便求了老夫人,将女儿送到侯府小住一段日子。
陶梦阮以前没见过罗月苏,这几日以来也算不上熟悉,不过,一个屋檐下住着,她来了陶梦阮也不好不见,倒是罗月苏颇为热情,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