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薄的沙层下有一些尖锐的贝壳碎片,光着脚踩到它们虽不至于刺穿脚板,但也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杜苍背起安吉尔,沿着来时的脚印往树林里走,“今晚的事,你要告诉阿丽迪亚和吉勒摩吗?”
“嗯”,伏在杜苍背上,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安吉尔好像感受到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因负重行走而升高的体温从杜苍体内散发,透过衣服,经过背部传到安吉尔的胸口,让她的脸和身体都不自觉地烫了起来,伴随着懵懂的心跳和青涩的身体反应,微妙的热度又完全地毫无保留地反馈到杜苍后背,令他进一步升温。
这种混杂了荷尔蒙气息的紧贴的热力传递,蒸发着汗水的味道和少女的幽香,给两人一种难受的煎熬。安吉尔还未有如此的体验,她似懂不懂,总的来说是不懂。而另一方面,杜苍则只能懂装不懂。
安吉尔呼出的热气阵阵吹在脖子上,他只好通过背诵药草的名称来转移注意力。
‘天南星、接骨木、月光花、曼德拉草、琉璃苣、蓝眼菊、灵草珀、黄菖蒲、紫花地丁、千屈菜、点地梅……’
‘白花蛇舌草,又名二叶葎。茎纤弱,略带方形或圆柱形,叶对生,短柄或无柄……’
‘金针桃叶花……’
一团云朵遮住了月亮,海风渐渐大了起来。潮声渐远,安吉尔数着脚步,看着两人在地上的影子,渐渐起了困意,“杜苍,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你唱吧,我听着。”
夜风吹过树梢,发岀悦耳的声响,在这大自然的伴奏下,安吉尔低声唱起了一首甘比亚大陆的小调。
“待青色的苹果有了橘味的五月”
“替着三色的槿花并绘了矮妖的脸”
“我要抱着手风琴坐在你蓝色的裙下”
“听你的葡萄味的小令,带着初夏气息的小令……”
歌声轻柔,调子循环往复,安吉尔唱着唱着,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还没等杜苍走进树林,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