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柔初来乍到,还是副手,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头儿,那些混混在这里都是地头蛇,和附近的民警关系一直都很深,放走了那些人,也是情理之中,哪儿都一样啊。”高峰解释道。
“只是停职一个月,太便宜他了。”陈念柔此时想到这事,心里都还不爽。
“现在怎么办?李信德被关了这么长时间,连水都不肯喝一口,再关下去恐怕要出事啊。”
“那你怎么看?”
“不知当不当讲……”高峰犹豫了。
“快说。”
“那我说了头儿可别生气哈。”
“你再不说我就会生气。”
“其实这些放高利贷追债的人也是挺可恨的,以前我负责的片区,就没少发生被追债闹出人命的事情,要是欠债的人出事了,那些放贷的家伙拿钱去打点一下,什么事情都没了,欠债的人有谁为他们出头?只能拿一点微薄的赔偿款,忍气吞声。”高峰都是看着陈念柔的脸色说的,生怕被责怪。
“说重点。”
“这次欠债的失手打死追债的,要是被追究了法律责任,判了十几年,这对欠债的人来说,公平吗?凭什么追债的人闹出人命就屁事没有,欠债的闹出人命,就得偿命呢?每次都是弱势群体遭殃,这太不公平了。”
“高峰,你可以啊,你这可是变相在帮李长顺说话,你作为人民公仆的立场呢?现在同情人泛滥了是吧?我们做这一行的,不能有同情心。以前追债的闹出人命,我没碰到,如果碰到了,我同样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但没碰到的怎么办?那么多啊,这次我觉得可以例外办,反正也没证据是不是?”
“你说什么?”陈念柔陡然加重了语气。
“当我什么都没说。”高峰叉开脚丫子,直接开溜,再说下去,头儿就要暴走了。
等高峰出去,她想了想,也走出审讯室,来到了隔壁的审讯室内,她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李信德,她想起了李信德的档案,他父母农民出身,家境贫苦,自幼学习用功,每年都是学校的三好学生,考上了贵大,在贵大也是尖子生,成绩突出,没有任何的案底。
她愣了愣,这样的年轻大学生犯了一次错,真需要用一生来偿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