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祺也不怪她,现在外面还不知道她其实已经和宋家脱离关系了,这也是傅其深对宋家的宽容之处了,只要不挑破,外界看在傅氏这座大靠山的面子上还能给日益衰退的宋氏留有几分情面。
“你来做什么?”宋祺冷冰冰地问道。
宋东南起身,无奈地叹了一声,双肩微微向里蜷起,老态纵横,似乎这段日子他过得不是很好。
自从离开宋家后,宋祺就鲜少去关注宋家的事情了,而傅其深虽然身在商场,但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宋家,也许是怕她伤心吧。
“阿祺,毕竟咱们过去也是父女一场,你就真这么绝情要和我撇的一干二净吗?”
见宋东南说着就要来拉她的手,宋祺嫌弃地避开了,在宋家这么多年,她可看了不少他攀关系的例子。
“父女一场?你扪心自问,你们有把我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吗?”想起过去所受的重重不公平虐待,宋祺心中酸涩得很,也冰冷得很。
“有的,怎么会没有,没有我们怎么会把你养到这么大?”宋东南咬牙义正言辞,似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有理有据的。
宋祺蔑视地哼笑:“是有,不过是在你们以为自己会绝后的情况下吧。你把我养这么大,目的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宋祺毫不留情地拆穿他那些听着都可笑的谎言。
“阿祺,再怎么说咱们也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女不是吗?有养育之恩的不是吗?”宋东南兜来兜去,还是那老套的几句话。
养育之恩!
呵,原来是上门讨债来的。
“你所谓的养育之恩不就是为了钱吗?这些之前傅其深早已连本带息地还给你了!”宋祺厉声反驳,不想再与他浪费时间,背过身去,指着大门,“我和你们宋家人没什么好说的,请你立刻出去。”
一听逐客令,宋东南急了,火急火燎地冲到她面前:“阿祺,我今天找你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如今宋氏危在旦夕,你一定要帮帮爸爸呀。”
“宋氏危在旦夕,与我何干?”宋祺冷酷地甩开他的手,“你要是不出去,我就叫保安了。”
“扑通”一声,宋东南突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阿祺,还请你念在咱们过去的父女情分上,帮帮爸爸一把好吗?”
打苦情牌?
宋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副可怜虫的模样,想起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甚觉有理。
“之前傅其深给了你那么大一笔资产,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现在怪得了谁!”宋祺虽然不设身商场,但过去也略有耳闻,近年来宋氏之所以会走下坡路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咎于宋东南贪图暴力投资不当,所以损失惨重。如今所谓危在旦夕,必定是资金链又断了,可是这怪得了谁呢?自作孽不可活!
“是是是,都怪我,但是阿祺,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去帮我求求傅其深,让他对宋氏注资,否则不仅碧水湾的项目进行不下去,连我都会去坐牢的。”
坐牢?
宋祺凝眉,看来事情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过往那些泛黄的记忆似无声电影一帧一帧地在眼前掠过,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蜷起,她终是凉薄地开了口:“你走吧。”
“阿祺!”宋东南挪着膝盖就要抱住她的脚踝,宋祺眼明手快地退后一步,“你要是想留在这里就继续待着。”
话落,宋祺就打算开门出去。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回眸,他的一条腿已经跨出窗外。
狗急跳墙?
宋祺轻蔑地勾起红唇:“有本事你就从这里跳下去,反正也用不着我来给你收尸,到时候这个烂摊子就留给你的宝贝女儿。”
虽然分道扬镳,但宋东南一句话说的没错,他养了她二十多年,不管目的为何,她对他也十分了解。
这十层高楼,他是万万不敢往下跳的。
宋东南浑身一颤,宋祺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不愿在这浑浊的空气中久留。
回到自己办公室,当门用力关上的那一刹那,她整个身体虚脱一般地靠在门板上,双手捂上小腹,刚刚动怒,疼痛又开始张狂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