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这样,嘴里说得多专一,行动上还是可以将就。
在他点烟的瞬间,我直接扑向了他,坐在了他的腿上,条件反射般就撩起了他额间细碎的刘海。
我们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注意到,他额角确实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岁月流逝,也淡了那么一些,但并没有完全消失。
我喉咙一紧,身子莫名地就开始发冷。我想起的那一切,都不是神志不清,是真的,这个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咬了咬下唇,我问。
“你额头上的疤,怎么来的?”
周奕琛手里的烟头还燃着,兴许是怕烫着我,手臂往后一扬,空出的手掌直接盖在了我的脸面上,将我往后一推,无视了我的疑问,“发什么疯?”
他瞪视了我一眼,眼底满是警告,似乎在提醒我,别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呵呵一笑,拍开了他的手,再次扑了上去,这回,我双手环住了他的颈,缠得很紧,不给他任何推开我的余地。
“嗯,对,我就是疯了。周奕琛,我知道你藏得深,但没想到你真能这么薄情。我们以前就认识,对不对?”
我怕他否认,用更快的语速继续道。
“玉坠是你送我的,没错,但你当时送我的时候,你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你说,拿着它,让我来找你,你要对我负责,你说你要娶我!你说你要做我的家人啊,你忘了?我不信……”
话音落下,周奕琛的脸色一变又变,但最终,却是极为不屑地勾唇一笑。
他使足了力道,将我扯开,霍然站起了身。我没了支撑,整个人都摔在了地毯上,双腿麻得厉害。
周奕琛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双眼半眯着,脸上压根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的声音很坦然,好似真的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般。
我哼哼一笑,抬手就扯过了他的外套,翻了半天,终于在口袋中抓出了皮夹。
当我把相片扬在他眼前时,他的脸色沉了好几分。
“听不懂?你看着这张照片,再说一遍,你听不懂?你留着它,我不信你真的就忘了,周奕琛,你骗了我多少,就算到现在,你都不愿意说?就算我都想起来了,你也不愿意说,是吗!”
最后几个音节,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视着他,多希望能在他眼中看出些什么,然,他漆黑的眸中,甚至都没有印出我的脸,他在看哪儿,我都不知道。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周奕琛缓缓抬手,抽走了我手中的皮夹,合上,而后塞进了裤子口袋中。
他脸色很黑,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儿戏为什么要当真?”
他这么一问,我张着开嘴看着他,一堆想说的话全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得也下不去。我敢确定,他眼里没有半分不舍,相对的全是讥讽。
见我沉默不言,周奕琛眼底换上了些许玩味,他唇角一扬,笑着说。
“也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说出来没有一点意义。我就是告诉你,接你出监狱的时候就告诉你,其实我们之前就认识,能改变什么?”
“你那个时候才几岁?说情爱,未免太早了些。苏南,舍不得?那怎么办,我要订婚了,不是和你,你也看到新闻了吧。”
“就算你都想起来了,我也不可能不管桃子。”
说着,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了我的脸颊,俯下身,压低了声音。
“她比你听话,至少懂得分寸。”
大抵是我被回忆冲昏了头脑,我莫名就认为,周奕琛是有苦衷的,指不定他现在和许桃在一起,是为了我呢?也许是我从前做了什么对不起许桃的事儿,比如和池上泉私奔的那场车祸,他想替我赎罪,所以故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可细想下来,许蜜是自杀的,许桃也知道,他周奕琛能赎什么罪?
四目对望,我们均没有出声。
半响,我缓缓地伸出手,本想抓住他的手,可他极快速地一躲,往后退了数步。我不死心,上前了一步,再次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人还挺高,我这样挂在他身上,必须得踮着脚尖。
我笑着问他。
“周奕琛,是不是我妈死了,我太难过,所以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在报复我?”
我的手缓缓滑向了他胸前的玉坠,透心凉,几乎没有温度,但我还是攥紧了。
“如果是,我道歉,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这样互相折磨,毕竟你曾经对我也算是真心实意,哪怕我当时还是个孩子。你看,其实我长大了,对你也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你也没必要来撩拨我,什么生孩子,许桃也可以给你生,她比我还小一些。男人不就喜欢年轻的姑娘吗?你就告诉我呗,你为什么接近我?啊?”
我问了那么多个问题,周奕琛只捡了其中一个回答。他直接无视了许桃这个名字,饶有一种有我一个就够烦了,再加上许桃,他觉得十分乏力。
他低声叹了口气,手掌覆在了我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似安慰般。
“不是,苏南,你什么都没对我说,你也不是那种会说出太狠心的话的人。”
他第一次认可我,但我却一点儿也不开心。
周奕琛扯开了我的手,紧了紧,而后十分克制地压了下去。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说。
“是我先放弃的,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