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短暂的沉迷之后,我下足了力道,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舌头。不过一时,血腥味在我的口腔中弥漫。
他身子一滞,顿了数秒,但并没有因此推开我,手不着迹地就绕到了我的肩头,别正我的身子,迫使我正对着他,与此同时,他收回了遮住我双眼的手掌,我再睁眼,眼前是他放大了的俊脸。
出乎意料,他的眼睛闭得很紧,呼吸也有些急促。
眼看着他的手摸向我的胸口,我想都没想就拍了开,‘啪’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还有丝回音。
他双唇微微一颤,似报复般,咬紧了我的下唇,不比我方才的力道轻。
等我发觉自己的下唇被咬得一片麻木之后,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
唇齿相离,我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骂人的话还未吐出来,他的手机就响了,我们几乎是同时望向了那道微光。
来电显示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是许桃。
电话断了又响,几个来回之后,我往后挪了挪,嘲讽道。
“心虚?不敢接?”
“周奕琛,你还是有所顾忌对不对?”
周奕琛完全无视了我的话,他垂下了眼帘,望着不停跳动的号码,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十分凝重。
片刻,他抬起眼皮,说。
“下车——”
我没动,就看着他。我就是不走,我倒要看看他该怎么和许桃解释。都是女人,我大概能体会到许桃现在的绝望,当初周奕琛不也是如法炮制,把我一个人留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吗?
静默了片刻,周奕琛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那头全是哭声,我想大约周奕琛也没听清许桃具体在说些什么。
他就耐心听了近一分钟,大抵是我的错觉,我竟看见周奕琛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很浅的弧度,像是幸灾乐祸?
等他掐断电话,挺直了背脊,坐在驾驶位上,幽幽地道。
“我给你三秒,不下车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医院。”
我想了想,忍着一口闷气,还是下了车。我刚站稳,身后就一阵风,再转身,周奕琛的车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我真觉得周奕琛莫名其妙,就算我们之间的再僵,他都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该干嘛干嘛。
我在原地缓了很久,才回公寓。
推开门的时候,申文正在收拾碗筷,本来她脸上还挂着笑,看清我这张脸后,她又愣住了,而后十分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我以为苏小姐今晚会回来吃,所以准备了你的饭菜。”
“抱歉,我下次会提前告诉你。”
申文默了默,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我上楼之际,她冷不丁地说了句。
“苏小姐,周总也很为难的。至于梁副总,你还是与他保持一些距离吧,你知不知道,他……”
申文欲言又止,磨磨唧唧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我侧过头,确定她是真的不会再开口了,才回了房间。其实说白了,不论申文说出什么,就算是梁毓言不好的,我估计我也不会当真,她是周奕琛的秘书,我也不是那么信任她。
当然,她能留在我的公寓陪我,我对她也是心存感激的,即使她也是例行公事。
我觉得做周奕琛的秘书挺惨。我没记错的话,申文有家庭了,家里估摸着还有个儿子在等她回去。
进了浴室,我看清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多少也理解了申文方才的尴尬。
我这张嘴被周奕琛啃得又红又肿,就是想掩饰,都挺难的。
我忽然觉得他很幼稚,他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挑拨我和梁毓言之间的关系了?
默了默,我从洗漱台的抽屉中翻出了一把修眉刀,单是刀片的那种,咬了咬牙,我就在周奕琛留下的痕迹上覆上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划痕。
洗了个澡,我就躺进被窝了,大抵是怀孕的关系,我十分容易疲惫,脑袋挨上枕头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后半夜,我似乎听见楼下有说话的声音,但我眼皮很重,压根睁不开,在床上翻了几下,想下床,刚伸出一条腿,就又睡过去了。
隐隐约约间,我感觉自己的床头灯被按亮了,我蹙着眉,脑袋侧向了一旁,随即我下巴上传来了一阵压迫感,没多久,唇间窜上了一股寒冷的温度。
我试图努力地睁开眼,可眼前只是一片漆黑,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轻叹了一口气,说了句什么话,可惜太轻,我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大抵是做梦吧。
*
第二天起来,我的下唇肿得很高,我简单地擦了一些药,就去上班了。
在电梯里,我碰见了苏绍堂,可能是时间还早,或许其他人比较有眼色,整个电梯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快到我的楼层,苏绍堂才出声。
“南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伯母两头跑,也挺累,你下班后去看看苏叙吧,他这几天总是叨念你,大概是想你了。”
“苏家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你们的感情更深一些,我也看在眼里。你别介意你伯母的话,她最近心情不好,你不用和她计较。”
我都没机会打断,苏绍堂就自顾自地说着。
下电梯前,我转过身,问。
“大伯,您呢?您真的不多陪陪哥哥?”
苏绍堂似笑非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