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也有注意到,所以去问过,但张太医却并没多说,回道:“皇上放心,娘娘是心郁难解,并无大碍。”
“那朕便放心了。”君修冥点头,起身道:“随朕去看看那个女人,这个时候,也该醒了。”
回到内殿时,清妍已经清醒,太医都退下了,殿内只留了贴身的侍女和太监。
清妍靠坐在榻边低低哭泣,脸色苍白,往日嫣红的唇失了血色,无助的模样,让人不由得疼惜怜悯。
她滑下床榻,匍匐跪在他脚下:“皇上,你就没想过要这个孩子活吧?”
美人垂泪的模样,可比刚刚的歇斯底里更有杀伤力,清妍的确精明,她必须敛起刚才的凶恶。
君修冥将她从地上扶起,淡漠的说道:“不想这个孩子活着的人不是朕,而是你自己,孩子究竟是怎样才怀上的,你心里清楚,之后在怀孕期间,浓妆艳抹难免会伤及腹中胎儿,事已至此,你又能怪谁?”
清妍嘤嘤的哭着:“是啊,臣妾能怪谁?我不过是咎由自取,最后还被自己的丈夫推向别的男人怀里,是臣妾没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我的孩子呢?让臣妾再看一眼好不好?他出生之后,臣妾只听他嘤咛了一声,都还没有好好看他一眼,他便这样走了。”
君修冥蹙了蹙眉:“孩子已经入棺了。”
清妍却紧紧的抓住他手臂不放:“可臣妾的孩子还没有名字,还没有封号,皇上真的就这样放弃他了吗?
如果没有他,皇上认为北盛朝堂还会有今日稳定的局势吗?宁王又怎么会忍气吞声到今日?”
君修冥敛眸看着她,他是真不懂这些女人,孩子已经命陨,死后追封,又有何意义呢!
更何况,本就不是皇家的血脉,她的要求,他自然不能答应。
而清妍似乎也料到了这一点:“皇上不在乎清妍,难道也不在乎你的阿笙吗?”
君修冥的神情一瞬变得紧张,冷眼看向她:“原来她真的在你手上!”
清妍摇了摇头,笑着道:“不,她不在臣妾的手上,但臣妾有她的消息,如果皇上待臣妾好,臣妾自然会如实相告。”
君修冥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危险,抬手便扼住了她的命脉:“你若想有一个好的下场,最好给朕安分守己一些!”
清妍因呼吸困难,脸色变得通红,艰难的开口:“臣…臣妾明…明白。”
孩子没了,她的计划全然落空,而也在这一刻她才觉悟,其实这个孩子注定就是要死的。
但她不会就这样认命,她还有最后的筹码。
君修冥幽深的眸子里尽是无情的冷意,将她推了开,沉声道:“礼部会为你的孩子拟名字与封号,七日后下葬,朕会诏告天下。”
清妍顺势坐在地上,狼狈不堪:“谢皇上。”
君修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说吧。”
清妍讽刺的笑着,开口道:“皇上如今拥着贤妃,认为她还愿意回来吗?臣妾言已至此,怎么做,就看皇上了。”
君修冥沉默了,并没有继续她的话题。因为这的确是阿笙的性格。
清妍抿着苍白的唇,见他欲要离开,再次抽泣道:“臣妾还有一事,需皇上为臣妾做主,昨日我的孩子还好好的在我的肚子里,可是,今天他却被人害死了。”
君修冥冷然一笑:“被害?”
清妍重重点头,并顺势跪在他面前:“臣妾恳请皇上下旨调查皇儿被害一事,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
君修冥不语,只清冷的看着她,半响后,才淡漠道:“既然想查,那便查吧。只要,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清妍匍匐一跪,眸中闪过阴狠寒光:“臣妾替皇儿叩谢皇上。”
君修冥也没闲情再理会她,心里竟想着,若是她离开了,阿笙会不会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一时间,他的心里乱极了,这些相互依偎的时间,已然让她深深扎根在他心里。
可他不如此做,阿笙也许就会永远的离开他吧?因为他了解阿笙,她和若离固执的性子像极了。
君修冥走后,清妍从榻上爬起,抹掉脸上的泪痕,苍白的面容冷冽阴霾,她唤来司乐,吩咐道:“去将王太医找来。”
“是。”司乐躬身领命,又问道:“娘娘是打算将小皇子的死嫁祸给贤妃吗?”
清妍冷哼,苍白美丽的脸庞竟然开始扭曲:“皇上对那个女人护的紧,本宫暂时还动不得她,弄不好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到这里,她唇边浮起一抹凌厉的笑,不过安若离体内的毒素也该发作了!
司乐不解:“那娘娘是要……”
“啪”的一声,清妍握紧的拳头捶打在一旁的床柱上,狠戾道:“本宫要将柳嫔那溅人五马分尸。”
清妍将孩子的死全部算在了柳嫔身上,若不是那溅人不肯交出灵芝草,她的孩子也不会死。
王太医起初不肯陷害柳嫔,可无奈,有把柄握在清妍手中,若他不答应,清妍便会承禀皇上,说他意图谋害皇嗣。
毕竟,当初的药方是他拿给清妍的,也是他为了保胎而逐渐加重药量,导致皇嗣一出生便夭折。他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已经百口莫辩。
送走了王太医,清妍在司乐的侍候下,沐浴更衣。
厚重的胭脂遮掩住苍白的面颊,她重新穿起华服,铜镜中,依然是一副千娇百媚的模样。刚刚经历了丧子的重击,她一个做母亲的人,又怎能不痛。
但清妍自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