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孜言如玉的指,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轻哄:“傻瓜,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开呢,我会一直守着你和我们的孩子。”
“不,不可以,你身上还有伤……”聪明的女人,便是懂得以退为进。
“嘘。”温孜言的指尖压上她柔软的双唇,他唇角含着温和笑靥,低低道:“本王自有分寸,明日我们就启程会帝都。”
沈惠感动的将脸埋入他结实的胸膛中,眸中泪珠盈盈晃动。她的确达到了目的,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他在乎的,究竟是她,还是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沦为了她挽留温孜言的筹码,沈惠觉得这样的她,连自己都会瞧不起。
温孜言与沈惠的车马刚刚离开边境不久,北盛刘云与夏侯渊便带兵攻了过来,打了燕国一个措手不及。
城外战鼓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半日光阴,便传来噩耗,沈寒中了敌军的圈套,坠落悬崖,生死未卜。
听说他身重数箭,从万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
安笙知道,君修冥一直是在等待时机,故意让燕国士兵连胜因此小觑北盛,骄兵必败或许就是这么来的吧。
他的这一次反扑,对燕国的打击不小,营中一时无了主帅,只得连夜撤退。
北盛士兵气势如虹,当夜连攻数城,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大肆进攻。
途中温孜言得到此消息,不得已的往回赶,因为三军不得无主。
因此他只能瞒着沈惠,不辞而别,温孜言命青卫封锁消息,护送她回了帝都。
这件事却终究是瞒不住的,起初沈惠还在对温孜言的行为而感到失望之极,直到她得知沈寒的噩耗,整个人顿时晕厥了过去。
听闻沈将军夫妇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沈寒生死未卜,而沈惠也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沈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对沈皇后的打击不轻,听说也是一病不起,景帝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
自从沈寒出事,安笙与君雯便被分开严加看管了起来,就连营帐也不得私自进出。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有一天,温孜言出现在她面前,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模样十分憔悴。
温孜言不温不火的一笑,唇边带着一丝邪气:“恭喜你,终于等到了今日,也终于可以摆脱本王了。”
安笙沉默不语,唇边含着一丝浅显的笑靥。很快就会结束了吧,她能回到君修冥身边,她终于可以回到他身边了,她很想他,很想很想。
温孜言一挑衣摆,在安笙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可以给我倒杯茶吗?”
安笙仍是沉默,却起身斟了杯茶递给他,她的声音温温的:“不知太子妃可还好?”
温孜言端起茶盏,喝着温热的茶水:“托你们的福,还活着。”
殿内的气氛死一般的沉寂,安笙与温孜言之间,一向没什么共同语言。
然而,碰的一声剧烈门响,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一名女子行色匆匆的走进来,泪眼婆娑的质问道:“太子殿下,是真的吗?沈寒他没有死,他真的还活着吗?”
温孜言点头:“嗯。”
安笙也震惊不已:“沈寒没死?”
温孜言沉声道:“是啊,他没死。君修冥很有手腕呢,他故作迷阵,让所有人都认为沈寒死了,三军无主将,徐州城乱作一团,不攻自破。而后,北盛士兵如破竹之势长驱直入,他再拿沈寒做人质来交换你。”
“他要安姑娘对吗?北盛皇帝只要安姑娘对不对,只要将安姑娘还给他,他就会放沈寒回来的,对不对?”苏锦瑟紧张的抓着温孜言手臂,不停摇晃着他:
“太子殿下,锦瑟求求你放弃安姑娘吧,你放弃她好不好?殿下若放弃她,我们苏家以后定当以殿下马首是瞻,对不起殿下,锦瑟没有要威胁殿下的意思,锦瑟真的不能没有他。”
苏锦瑟缓缓的跪在温孜言面前,哭的十分凄惨。
沈家与苏家原本就势不两立,苏锦瑟又是苏家嫡长女,后来两人几经磨难,终于让两家世族摒弃前嫌,所以沈寒与苏锦瑟能走到今日已实属不易。
当苏锦瑟听闻沈寒遇险的消息,不顾苏家所有人反对,穿着一身白色的嫁衣,就这样抱着灵位嫁给了沈寒。
此事也瞬间在燕国帝都传开。
可苏锦瑟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沈寒会就这样死了,所以此番来,她一定要亲眼见到他的尸体,却不料听到温孜言与青卫的谈话,方知他还活着。
温孜言将她从地上扶起:“恩,本王答应你。苏小姐,先回去吧,我和安笙有几句话要说。”
苏锦瑟用手背抹掉脸颊上的泪痕:“殿下,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北盛?我要去找沈寒,我一定要去。”
温孜言语气温和:“苏小姐放宽心,本王答应你,一定带你去找他。”
若因为沈寒与苏锦瑟能让苏家与沈家化干戈为玉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安抚了好一阵,苏锦瑟才乖乖的离开。
殿内,又重新变为只有安笙与温孜言二人。
温孜言坐在位置上,依旧不温不火的喝茶,他不说话,安笙同样不语,似乎在和他比耐性。
温孜言喝光了杯中清茶,而后才缓缓开口,连语调中都带着邪魅:“用沈寒来交换你和雯儿,这么亏本的买卖,本王自然是不会做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