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有了这个孩子,她很久没有好好的泡一个澡,生怕别人发现她凸起的小腹。
而后,她裹了纱衣在胸口,随意的坐在池边,双脚轻轻的荡着水面的水波,眸光些微的涣散,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想,微扬着下巴,眼帘轻阖起,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耳边除了哗啦啦响动的水声外,世界都安静极了。
一双手臂突然从身后缠上她的腰肢,温柔的男声在耳畔回响:“在想什么?”
安笙并未回头,唇角扬起浅浅的笑靥,她荡在水中的玉足突然停止了动作。
因为,水面上倒影出他们交叠的影子,她不愿打破。
“什么也没想。”她温声回答,又补了句:“若能一辈子什么都不想,该有多好呢。”
君修冥低润一笑,回道:“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好好的留在我身边,一切交给我就好。”
安笙笑而不语,她的目光静静的凝望着水中的倒影,如果这样看着看着就能一辈子,那有多好。
沉默许久后,她才再次开口:“修冥,半壁江山换一个女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重要,当温孜言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我就在问自己:君修冥,在你的心中,这十五座城池与安笙,究竟谁更重要?
而我的回答是你。阿笙,你懂得吗?城池没有,可以再夺,但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君修冥想,这辈子他做的最对的决定,便是此了吧!
“修冥!”她颤声唤着他,回头吻上他的唇。
原本不过是一个深情的吻,却逐渐走了样子,他根本不会满足于一个吻而已,因为他忍的太辛苦了。
他拥吻着她,不知不觉间,两人竟滑入水中,借着柔柔的水波,两人又是一番的亲昵,却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直到殿外传来大太监常德压抑的声音:“皇上,已经四更天了,您该起身了。”
这一声低唤,传入耳中尤为不悦,他轻蹙剑眉,却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安笙的双手攀在池边,转眼看向他:“四更天了,你,你该上朝了。”
“今日罢朝。”君修冥没什么情绪的丢出一句,竟带着几分孩子气。
安笙十分无奈的摇头,声音软软的劝道:“去上朝吧,刚丢了十五座城池,如今又罢朝,你真的想当昏君啊?”
他低头看着她,邪魅的开口:“昏君的日子反而会更惬意,朕倒是想尝尝当昏君的滋味呢。”
说着,他便又偷香似的吻了一下她的唇:“滋味的确不错。”
安笙面颊羞红,粉拳很没杀伤力的捶打在他胸口:“好了,皇上就别胡闹了,去上朝吧。”
“嗯。”他点头,将她从水中抱出。
寝殿内,安笙认真的为他穿戴龙袍,她站在他身前,低头系着他胸口的扣子。
殿外,宫女缓步而入,将一碗浓黑的药汁端到她面前:“请娘娘用药?”
安笙看着那碗散发着苦涩味道的药汤:“这是?”
君修冥身手端起药碗,将药放在唇边吹凉了才喂给她:“朕命张太医亲自熬的安胎药,乖,把药喝了,这样对无虑和你都好。”
安笙接过药碗,咬着牙,仰头将药灌了下去。
他命宫人拿走药碗,而后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想要分走一些苦涩:“这样好些了吗?”
安笙对他柔柔的笑:“嗯,谢谢。”
常德躬身站在殿外,不得不出声提醒:“皇上,该早朝了。”
他的头一直压得很低,目光直视着地面,他服侍皇帝这么久,自然明白非礼忽视。
“好了,朕知道了。”对于他的催促,君修冥明显不满,却不得不踏出内殿。
做皇帝也并非如想象般肆意,做明君太累,做昏君又要留下千古骂名。
君修冥离去后,安笙简单的梳洗一番,而后向苏锦瑟的住处而去。
苏锦瑟依旧住在菀宁宫内,顶着一张安笙的面孔。
晨起,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铜镜中突然倒映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啊!”苏锦瑟吓了一跳,匆忙起身回头,只见安笙笔挺的站在她身后:“大早上的,安姑娘就跑来吓唬我?不过,安姑娘怎么将人.皮面具摘下来了?”
安笙随意坐在一旁贵妃榻上,悄然扫过殿内一切,这里什么都不曾改变过,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他认出我了,那张人.皮面具再无意义。”
苏锦瑟惊喜的一笑:“这样他也能认出你,安姑娘,你们是真心相爱的。”
安笙淡然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你呢?想要让沈寒更快的回到你的身边吗?”
苏锦瑟双颊微红,毫无意外的点了点头,迫切的问道:“安姑娘有办法?”
而后又很快的反应过来,狐疑道:“可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帮我?”
安笙站在窗前,伸出双手推开窗柩,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
窗外是熟悉的景致,只是看多了反而不觉得美,也或者她没欣赏的心思吧:“不是无缘无故,皇上用边境十五城换我回来,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
苏锦瑟应道:“嗯。”
“身为帝王,为一个女人而割舍大片疆土,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朝堂上早已沸沸扬扬,奏折像雪花一样砸来,每天都堆满养心殿。
苏姑娘,有没有想过,这十五城一旦被燕国占有,边境百姓又该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