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学楼,我去推自己的单车。
“我们打车过。
“白老师,我想回去取点钱,我身上没带多少钱。”我讷讷道。
“不用了,我有。”
“我怎么能花老师的钱?”
白小柔淡淡说,“以后你少给我惹事就行了。”
我僵在原地。
“我说错了?”白小柔看着我。
“没错。”
“没错就别傻站着,我和高乐海的家长都说好了,。
我嗯了一声,我们打了一辆车赶到医院。
白小柔在医院门口买了一堆营养品,让我拎上,又叮咛我,“见了高乐海,不管他们说什么,千万不要激动,多说些赔礼道歉的话。”
我都一一同意了。
到了病房外,我顺着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看,这是一个单人病房,高乐海头上裹着纱布在床上玩手机,看样子这小子没什么事。
谭玲玲坐在一边给他削苹果。
还有一对中年男女说着什么,应该是高乐海父母。
怪不得谭玲玲下午没来上课,原来是在这陪高乐海,这女朋友当得够殷勤,我以前做阑尾手术住院,谭玲玲也没给我削过苹果。
白小柔轻轻敲敲门,里边人回应一声,我们走了进去。
高乐海一见我进来,立刻把手机一丢,躺在床上。
谭玲玲看我一眼,头一低,继续削苹果。
“你们是?”中年男人看着我俩问。
“你好,我是机电班新来的班主任,我叫白小柔,他是我的学生张帆,我是带他来。
“他就是打我儿子的那个张帆,把人打成这样,还有脸来赔礼道歉。”中年女人直接从椅子跳起来,指着我大骂,“我们不接受道歉,这种痞子学生,必须从学校清除出去,让公安局把他抓起来,给我儿子造成的伤害,他也必须全部赔偿。”
“您是高乐海的母亲?”白小柔挡在我前面。
“是。”女人一脸霸气。
“伯母,他俩打架的事,学校已经都了解了,张帆伤人是不对,所以我才特意带他来道歉,至于给予张帆什么处罚,学校一定会依照事实按照学校规章执行。”
“这种痞子必须开除,没什么可商量的。学校如果不这么办,我直接去找张校长评理。”高乐海母亲像一只母老虎。
“我不用他假模假样道歉,不开除他,我这病就好不了。”
“听见没,这也是我儿子的意见。”
“葛琴,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高乐海父亲扶下眼镜,板着脸,“白老师,不是我们故意为难张帆,孩子打架也是正常的事,如果一般情况,我们也不追究了。可是动了凶器,还把人打伤了,这就属于犯罪了,这种学生留在学校,对别的孩子也是潜在的威胁。”
“你和他们说那么多干嘛,让那个张帆赶紧走,我们不稀罕那点东西,我明天就去找张校长。”高乐海母亲直接下逐客令。
我心里的火又一次燃烧起来,一转头,就要走。
白小柔一把拉住我,“张帆。”
谭玲玲把手里的苹果放下,拿起暖壶出去了。
“您是高主任吧?”白小柔朝高乐海的父亲笑笑。
“对,你认识我?”
“我父亲认识您?”
“你父亲是?”
“我父亲是李泉。”
“李泉,李厂长?”高乐海父亲嘴长大了,脸上的傲气瞬间消失,“那你怎么姓白?”
“我随我母亲的姓。”白小柔一笑。
高乐海的父亲一拍脑袋,“我想起来,李厂长有次是说过,她有个女儿叫白小柔在外地当老师。”
“我刚调回来。”白小柔点点头。
“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小柔,快坐。”高乐海父亲忙拿把椅子放到白小柔面前,又回头对高乐海母亲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这是李厂长的女儿白小柔。”
高乐海母亲恍然大悟,拿起桌上刚削好的苹果,“原来是李厂长的女儿,刚才我是因为乐海的事太激动了,不是针对你。别介意,吃苹果,吃苹果。”
“伯母,我没介意。”白小柔轻轻笑笑。
高乐海也从床上爬起来规规矩矩叫了声白老师。
“张帆,去给高乐海道歉。”白小柔给我使个眼色。
我也处于晕圈中,白小柔竟然是建华厂常务副厂长李泉的女儿,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白小柔的话让我从晕圈中回过神来,走到高乐海面前,“对不起高乐海,上午我不该用砖头拍你。”
高乐海绷着脸不说话。
“乐海,懂点礼貌,这事你也有错。”高乐海父亲喝了一声。
高乐海母亲忙捅了一下高乐海。
高乐海嗯了一声。
“小柔,不,白老师,这孩子还有点小情绪,回头我再批评他。”高乐海父亲说。
“高叔叔,千万别批评孩子,孩子在青春期都会犯错。只是让张帆退学的要求,我希望你们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退学是气话,这事我们按学校的意见办。张帆,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真把人打坏了,那是要坐牢的。好好学习,咱们厂里给你们创造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多不容易,我们这些人还等着你们接班呢。”高乐海以长辈的口吻教训我。
“谢谢叔叔,我知道了。”我顺势点点头。
走出病房,我突然感觉到权力对一件事的变化有多大。
从医院出来,白小柔见我一直低着头,问,“怎么